测道:“既然是一气盟的地盘,兴许是白穆设法除去了镇妖的影响?”
这倒是有道理。安施点了点头,示意宋温禄继续。
宋温禄一边回忆,一边继续道:“禄拼命躲开,便要逃走,而这时,那白穆像是发现了有人来,突然变了脸,将那妖物杀了,更要杀禄灭口——若我二人死了,那真相便任由白穆去说了。”
“……一气盟与妖物勾结之事,岂止这几日呢。”宋温禄苦笑道,“早在宫中之时,他们便以妖物为要挟,逼圣上移出多地戒备涉军之事的掌权,我沦落至这太安,也处处受其打压……”
三人听完后,皆是沉默了。
半晌,窦穆旬打破了死寂,沉重开口:“如此说来......一气盟和妖物果然有关系。”
成芩摇头:“眼下判断还为时尚早,如今只知那白穆不对劲,一气盟究竟如何,还需我等再多探查一番才是。”
安施沉默不语,心里混乱极了:
白穆当然不对劲,因为那是小狐狸精。
至于那白穆模样...或许是他的那些小妖术所变化的罢,倒是不清楚怎么没被别人察觉。
眼下的问题是,小狐狸精为何来了太安?又为何和那群妖纠缠在一起?
....呃,不对不对,小狐狸精也是妖,妖和妖相处,似乎倒也合情合理。
安施不自觉的皱起眉来,她心里像是落了一层棉被,闷得透不过气。
她清晰地记得方才的每个瞬间,包括小狐狸精打伤师姐,对自己古怪的温柔调笑,与最后不顾自己阻拦,认定了一般的要去对宋温禄下手。
摩枭,为什么?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才行。
安施的手下意识的想摸向骨笛,随即,她的手顿了顿。
“但他为何会忽然要杀你?”安施突然开口问道,像是想确认些什么似的,“三殿下做什么惹到了他...或者说妖?”
宋温禄神情似乎也有些困惑:“这实在也是禄不解之处,照理来说,白穆平常虽对我不甚尊敬,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动了杀心。至于妖,禄一介凡人,又怎敢招惹妖物?”
几人再度陷入沉思。
这时,宋温禄侧过身子,挑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神情缓和了许多:“出太安了。”
*
从一气盟出来时,时辰已是下午,如今,天色黯淡。马车越过山头后,身后林木渐渐远去,遁入寂静夜幕之中。
乌鸦惊飞,留下一片树枝拍打之音。
路上尚未见到追兵,这也让几人放心了不少。窦穆旬取了几粒辟谷丹,分给众人,随后想到了什么,苦笑:“只是还有几位道友留在一气盟,也是连累他们了。”
成芩服下丹药,眉头舒展:“他们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想来一气盟也不会难为他们。”窦穆旬点头称是。
安施也服下了自己的那颗,抬眼,便看到宋温禄捧着手中丹药,似乎有些茫然无措。她忽然想起当初的自己,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开口道:“无妨,这只是充饥用的。”
宋温禄再度看了一眼手中那枚丹丸,迟疑道:“仙家之物,禄受之有愧。”
安施已经有点习惯这位三皇子过于优柔寡断的性格了,于是道:“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随后,宋温禄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下了。安施默默看着他服下后,收回了目光。
一旁,成芩开口问道:“三皇子之后如何打算?”
宋温禄抚着胸口,似乎对方才那丹药的功效感到惊奇,声调也一同扬起:“欸?是的,打算。”他咳嗽了一声,微笑道:“为今之计,只能劳烦诸位送我回皇宫了。”
回皇宫吗?
三人对视一眼,均是心中微沉:如今的皇宫,怕是不比这太安安全多少。
宋温禄像是并没理解三人的沉默,笑着问道:“眼下看来,那白穆并不敢追上来,禄应当是安全了。但不知三位仙家之后又是何打算呢?”
这个问题,倒是眼下的重点。
见安施沉默不语,窦穆旬以为是她还没恢复过来,便率先开口道:“兹事体大。依我所见,现在理应立刻前去拜见一气盟盟主,阐明此事。”
成芩再度探查了宋温禄一番,确认他无碍后,摇头道:“那白穆修为如此深不可测,恐怕是一气盟里极受器重的弟子,我等前去,空口白凭,只怕除了引起冲突外,并不能讨到什么好结果。”
说着,成芩看向宋温禄,思索道:“眼下,先将三皇子安全护送回皇宫为上,谁知那白穆会不会中途再生杀心。”
这倒也是,安施与窦穆旬都点了头,表示没有意见。
听到此处,宋温禄微微惊讶,随后正色端坐,对安施、窦穆旬及成芩三人依次行礼,语气庄重:“劳烦几位仙家了,此大恩,禄铭记于心。”
这三皇子说来也可怜,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