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紧,平白开始担心这光会突然消失。
他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安施身上,似乎蹙了蹙眉,随后撇过脸去。
啊,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难看吗?
安施莫名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里倒是并不生气,自我调侃了一句。
不过,好歹人是醒了,看到对方没因为自己的无知而丧命,安施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你是内门的弟子吧?好像你受伤了,我先拉你起来,再去找人。”说着,她把他的一条手臂放在自己肩头,猛地用力,试图拉他起来。
听了安施的话,少年却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动了动,像是没了骨头,任由安施把他拉了起来。安施盘算着直接送他回住处,可刚要走,却感到一股阻力。
安施不解看向少年,他眉眼弯了弯,脸上似笑非笑,声音清冷,但动人的好听: “不,仙子误会了,我非修真者,而是妖。”
小姑娘本就僵硬的脸,突然变得更加僵硬了。
此人正是摩枭......嗯,碰瓷的摩枭。
时间重回不久前。
且说摩枭一路闲庭信步,上了天山,仿佛重回老家,避开众人耳目,轻车熟路地解开天山护山阵法——此时,他已经完全确认,这里绝对是二百年前。
二百年前,他姓安名施,还是天山的外门弟子,整日脑子里想的只有做做杂事,以及缩在那间破屋子里,唯一优点,大概只有审美奇佳这点了——但也是这点,把她自己害的不轻。
对于为何会回来这种事,似乎没什么探究的必要,他并不在乎这些,摩枭甚至对这旧日时光没有半分怀念,对当年自己更是实在谈不上喜欢,他厌恶旧时的那个自己,他恨不得亲手毁掉这个人,毁掉那段让自己发疯的过去。
比起这个,既然自己重回了过去,那么先前所迫切的事——除了换壳,无论是恢复实力报复还是其他似乎都可以暂时搁置。
搁置。是的,搁置。
如果一个人回到了过去,那么这些他所经历过的事还未发生,是否能说明他实际上并没经历过这些呢?
对摩枭来说,这答案简单极了:不能。
虽然现在没发生,但既然将来某日会发生,那么在他眼中,就和他结下了梁子......虽然这个世界的人未来试图迫害的已经是另一个“自己”。
他来到安施屋外,目光轻轻落在屋里那个正在熟睡的小姑娘身上——比起说他在看人,倒不如说他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他看上了安施的身体。
摩枭单手撑着窗户,指头有节奏的敲击木板,发出轻微的“咚咚”声,他漫不经心的思索着:所以,杀吗?
没有任何东西比眼前这具身体更让他动心的了。此时,他这原本的身体还完整无恙,虽然显得稚嫩,也没他其他炼制的漂亮,但却是最合适的。毕竟,再漂亮的壳,也终究是别人的,用不了太久总归是会坏的,然而自己的就不同......自己原本的身体,是最适合炼壳的。
屋内的人睡的沉,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然危在旦夕。
思考片刻,摩枭挑挑眉,不再犹豫,手中魔气化作一条长长的丝线,向内伸去——丝线绕过安施的脖子,相当精彩的打了个结,甚至,摩枭恶趣味的考虑着要不要打个漂亮的款式,作为这位可怜的安施的“临别礼物”。
细线一旦没入脖颈,因为魔气微弱,甚至不会留下痕迹,屋里的“安施”就会顷刻毙命。
大概是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取人性命了,摩枭盯着手中细线,却稍微有些跑神:吾这应该算是拿自己的东西吧,应该也不用打招呼?
细线缓缓收紧,在安施脖子附近缓缓收紧,她在梦中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眉头紧蹙,身体缓缓蜷缩了起来......
突然,摩枭手中细线溃散开来。他一怔,看向屋内,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撇嘴:哈,忘了她身上还有一道玄妙方盘的封印,换个法子杀吧。
等等,玄妙方盘。
摩枭像是想起了什么,挑挑眉:差点忘了,这玩意儿若是不解开,草率杀了她,恐怕会惊动那群蠢货。
但......惊动似乎也无妨?
摩枭一怔,随后嘴角勾了起来:吾在此时算是谁呢,天外来客?若是如此,谁又能查出安施的死因?只要做的干净些,恐怕等吾炼好了壳,这群蠢货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呢。
然而,他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位置,歪了歪头,不确定的想:再等等,杀了她,对自己应当没什么影响吧?虽然杀的轻松,但万一被她连累,有什么因果相连......那吾岂不是蠢到家了?
对,对,先研究一下再动手。
摩枭微微点头,自言自语了一声,像是肯定了一番自己的结论。
下了决断,他也不再磨蹭,向屋内迈了一步,身形溃散为黑气,随后重新凝聚于屋内。
他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