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遮住眼里的沉思,面生的那几个就是今天才进宫的妃嫔,她刚刚数了数,少了一个。
按规矩新晋妃嫔没有侍寝是不能见太后的,她们现在在这里应该是为了给周家的人打掩护,看来太后为了见人竟然连宫规都不顾了。
当初大选的时候她并未留意周家那两个姑娘,只知道是两个年轻貌美的,现下来看,周家这时候送人进宫恐怕还别有深意啊。
当初皇上选太子妃的时候,如果不是周家嫡系没有适龄的小姐,太子妃这位置还便宜不到齐国公头上。
现在太后头脑清楚了,当然知道自家人比外人可靠,何妙芙猜太后估计是想抬举周家那个了。
她低垂着眸子里泛着冷意,太后的算盘打得倒是好,可架不住皇上不待见她们啊,周家那个位分高的也才是个才人,想像皇后那样掌管后宫,且有的熬呢。
况且皇后背后的张家难道会眼睁睁看着皇后成为弃子?
抬手用团扇遮住带着冷笑的唇角,何妙芙缓缓抬眼对上何妙音打量的视线,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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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和声,殿内的妃子们齐齐屈膝行礼,“嫔妾/妾身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李宣脚步不停,走过她们身边时随意的挥了挥手。
众妃又像刚刚那样端坐着,这里是盛康宫,太后还在里面,谁也不敢在这里拈酸吃醋。
“太后怎么样了。”李宣神色沉静,面上丝毫看不出对太后的关心,语气却带着十分担忧,任谁听了都以为皇上是真的为太后忧心。
盛康宫的掌事姑姑是太后中风以后才换的,她恭敬地回道,“回皇上,今早太后娘娘就恢复神智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太医正在里面为娘娘医治。”
“那就好,以后你们要更加‘用心’的伺候太后,明白了吗。”如果刚刚李宣的神情还算平静,现在就可以称之为可怖了。
盛康宫里里外外所有的宫侍都被他换成了自己的人,可现在太后竟然好了,他却没有得到消息,想也知道这些人里有人出了问题。
“是,奴婢知晓了。”掌事姑姑面色发白,缓缓地将身子伏的更低。
敲打了掌事姑姑,李宣用胳膊撑着额头闭目沉思,他不说话,殿里没人敢发出动静。
“呀。”忽然一声小小的惊呼声打破了一室宁静,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刚刚发出声音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估计知道闯祸了,快步走到殿中跪下,语气虽然带着惊恐,却脸颊绯红,眼中隐隐带着些期待,“嫔妾..嫔妾失仪,望皇上开恩,饶了嫔妾这一次...”
娇娇怯怯的声音,放在平时很能惹得男人心软,她浅蓝的衣裙上一滩污迹,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何妙芙瞥了一眼那人,脑海中随即浮现一个人名,钱紫菱,父亲是从七品内阁中书,她也是十个秀女中位份最低的选侍。
知道这人是谁后她就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心里嘲讽着,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眼皮子就是浅,有野心是好的,但脑筋动错了地方就是要命的了。
果然,李宣被人扰断思绪,睁开眼冷冷的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子,心里并无半点怜惜,“滚。”
钱选侍原本红扑扑的脸颊立刻失了血色,浑身颤抖着退了出去,“嗤。”不知是谁的轻嗤声昭示着钱选侍还未受宠就已经失宠的命运。
所有人都在等太医的诊断,这一等就等过了午膳,期间庄贵妃劝皇上回去用膳,等有了结果她会去向皇上禀告,可皇上这回没应。
他不走满屋子嫔妃都跟着他熬,在何妙芙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太医才满脸疲惫的走出来。
“太后如何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已经无大碍了,也能流畅说话,只是身体太虚,需要卧床静养,暂时不能下地。”太医以为皇上是真的担心太后的病情,就捡着好听的说了。
李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们尽心伺候着,若是太后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们是问。”
太医吓得满头大汗,连连应下。
李宣现在没什么心情陪太后演戏,索性不进去探望太后,只吩咐庄贵妃盯着,便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皇上都走了,别人也没留的必要了,庄贵妃将一众妃嫔打发走,自己进去看望太后去了。
何妙芙也不好留下,跟着大部队离开,她没有走御花园,而是打算从抄近路回渺云阁,经过一丛盛开的正艳的大理花时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夸了一句。
如兰会意的提高声音,“是呢,这大理花是先皇专门为先皇后栽种的,每到六月都开的很漂亮。”
“是啊,本婕妤看了都很喜欢。”何妙芙向如兰使了个眼色,如兰就接着她的话继续说。
“主子您喜欢,奴婢为您摘几朵回去?三公主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