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蹭了蹭,两手慢吞吞地摸上他后背,逐渐收紧。
好像又瘦了点。
闹的时候她理直气壮,此时心口钝钝地钻出点酸意,愧疚之感顿生,她呜呜嗯嗯了会儿,终于小声道:“对不起,师叔,小九不该跟您闹脾气的……您好累的吧……”
“嗯。”由恪沉沉压着她不动,应声后隔了会儿才刮了刮她脸颊,道,“别光说对不起,继续,说喜欢师叔。”
“小九最最最喜欢师叔了嘛……”她想要再懂事一点的,可却实在忍不住,于是埋在由恪颈边亲吻起来权作补偿之意。在此过程中由恪没半点回应,她忙得有些气虚,口吻轻轻,似是掩不住心虚——又理直气壮:“师叔,您从来没说过喜欢小九诶……”
由恪刻意空了会儿,在她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没听到,不安分地用鼻尖蹭他下巴时才出手卡住她小脸。
“是吗。”他道。
“对呀,可是小九每天都说喜欢师叔吔……”
由恪没有把这些话归为惯常撒娇。相反,他迫不及待地、擅自将其认作对他真心的质疑与求证。
无疑,这种怀有不安全感的追问令人意动,甚至久违地感到兴奋。
于是连倦意也可忽视,由恪朝她望过去,将戴有戒指的那只手塞进她手里,牵引着她的手指去无名指摸他的指根。银戒冰冰凉,他的语声也是:“是什么让你觉得,你的这个师叔是个随便什么人送婚戒都会收下的大傻子?”
他是在说,他答应了。
你听得懂吗,小九?
红唇微张,由恪浅灰色的眼瞳中暗色翻涌,先一步捂紧她的嘴,不许她吐出任何字句。
银戒如冰块被塞入她口中。
嫁娶二字分量太重,他不该从一个小女孩身上寻求答案。她那么小,哪里弄得明白这些?
所以,这样重大的事让师叔代为决定就好——他们已经互换戒指了,就算,礼成。
由恪最后跟她确定道:“我还用到别处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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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下山为历练,有人下山只是玩。言九无疑属于后者。从前唐妙兴担心过对她来说山下的一切太过沉重,可是待在她身边看着才发现,尘世万般尘总沾不上她半点。再苦再难,她不在乎,也不会看。
连自家人每天早出晚归忙些什么她都不放在心上,何况其他?
左若童放下茶盏,指腹摩擦过杯壁,冷茶连香气都淡淡的,明明不该有雾汽翻涌上来,可指尖却好像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濡湿了。
眼睛……原来也会舔人吗?
他或是不解风情的料峭春风不假,总想吹人酒醒,却不管冷不冷。
被左若童突然问到最近在忙什么,她陡然紧张起来,一种面对自家导师时特有的压力油然而生,逼得她一瞬之间在脑子里把下山后的事都过了个遍,然后惊讶地发现——
没有一件好拿出来说的。
她硬是挤出一句:“卖耗儿药。”
“嗯?”
“左门长,您要买一点吗?正好我身上有,就买一点吧——耗儿药耗儿药,瑾儿吃了考大学,灵得很。”
左若童并不很明白她口中的耗儿药到底什么药效,但对出自唐门之手的药物性质有数,即使她那么说了也断然不敢买给自家蠢徒吃。
他又问:“你知道我们为何在此吗?吕家、火德宗、甚至是其他门派的门人想来你最近也在这里见过,你难道从没想过这是为何吗?”
她于是想了想,道:“这里是陪都嘛,人多也正常。”
左若童安静地注视着她,确定她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后才微叹了声,道:“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左若童最后对她说:“不怪你,你只是被家里人惯坏了……或许我该和你师叔谈一谈,甚至,见一见你师父。”
她轻轻“啊”了一声,道:“可是我师父不在家,他很久没回来了。”
左若童压了下眉,似是意识到什么般面露恍然之色。声音变得更加轻柔缓慢,他问:“所以,你一直在想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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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恪得知言九已经从左若童那里听到点风声后脸上不见半点惊讶之色,只是冷声道:“多管闲事。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
她无所谓,打了个哈欠问:“现在是时候了吗?不是小九就装不知道好啦!”
由恪不说话了,转而看向唐皋。
他特意带了两个药师下山,没道理一个忙得要死一个还整天闲逛。其实早该叫她去给唐皋帮忙,是唐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加进来才暂且把她搁一边去了。
唐皋不是针对她,更不是排挤她,就是单纯地烦她。他自己关起门研究药面研究上几天几夜也不打紧,多个人——尤其是自家师妹在旁边,他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闹挺。
若论私心,他也实在不想给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