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犹豫,他深知温老夫人对温棠而言有多重要,但还是应下:“立刻派人将那枚御赐的百年野山参送去宁远侯府。”
一言至此,陆嘉年又下令:“去京都各处药铺打听,若有上百年的野山参,立刻买来。”
“是,大公子。”
卫子策才回京都,但此人不可小觑,他手握重兵,乃卫家这一任家主,甚至关系着皇权更迭。陆嘉年是太子詹事,早就将目光放在了卫子策身上。
故此,那枚野山参必须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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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回到汀兰苑,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她掌心还有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方才掌掴陆嘉年的那一巴掌,委实用了些力道。
她打完就后悔了,但此刻,却又不觉得有多懊悔,因着那枚野山参会落入卫子策手里。
桃夭方才吓坏了,她在书房外面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又见温棠是慌张跑了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见少夫人回来后又露出笑意,她委实看不明白了:“少夫人?少夫人您到底怎么了?”千万莫要受了大刺激。
祖母的病情虽暂时不会危及性命,但长久拖下去会久病成疴,届时再想根治就难了。
温棠稍作调息,让自己尽快从方才的变故中冷静下来。她已经顾不得与陆嘉年之间的夫妻感情,从前陆嘉年的行为早就让她彻彻底底放下了。
此刻,她反而释然,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坦荡。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真情。
倘若那就是真情,她也不想要了,就让陆嘉年将那所谓的真情,给旁人吧。
温棠吩咐:“准备一下,一会再出门一趟。对了,让人去宁远侯府送信,就说……我要见卫将军。”
闻言,桃夭吃了一惊:“少夫人,您万不能见外男呐,您难道忘了,这几年陆府上下是如何编排您的么?”
温棠无奈苦笑,她起初的确特意避开外男,活成了庵堂的姑子,可结果呢?流言蜚语不少半分。
“若是畏手畏脚,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旁人的嘴里?相信我的人,自会相信。不信任我的人,即便我出家为尼,他们也会觉得,定然有奸/情。”
温棠只想尽快拿到野山参,她今日瞧见了卫子策,见他身形矫健伟岸,不像有疾的样子,大抵不会急需那枚百年野山参吧。
桃夭还在犹豫,温棠一个眼神扫向她,语气严肃了几分:“桃夭,你且听着,我对陆嘉年再无感情,也不想继续留在陆府,所以,你大可不必总想让我息事宁人。”
桃夭还是担心:“可是少夫人,您若是和离了,又该去哪儿立足?”
老爷嫉恨原先的夫人,又娶了续弦,温家显然不是退路。
大殷民风还算开化,断然没有将和离的女子逼上绝路的先例。倒是有想不开的女子,草草了结了自己的性命。温棠当然不会傻到轻贱性命。
她也没想过回温家:“怕什么?再不济,母亲留给我的那笔嫁妆,也足够让咱们几人在京都做些小买卖。”
桃夭的内心始终是害怕的。因为她不曾见识过不一样的日子,她以为寻常女子就该深居后宅,相夫教子的过日子。所以,温棠一心想要和离解脱时,她却唯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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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策面圣归来时,宁远侯府的小厮迎上前,传递了口信:“将军,隔壁温家大小姐,也就是陆家的少夫人,说是有事要见您,地点就在长安街的天茗阁。”
卫子策下马之际,随意甩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响指,他一跃下马,将手中缰绳抛给小厮,大长腿直接跨上侯府大门外的石阶,从背影去看,仿佛心情不错:“好。”他一口应下。
夜阑:“……”他好似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但是他不能笃定,更是不敢轻易揣测。
可人家陆少夫人是有夫之妇啊!
将军这样做,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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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茗阁是京都城最负名望的茶楼,能来此处品茗的茶客皆是非富即贵,单单一盏茶的价钱,就足够满足寻常百姓一家子整年的开销。
温棠选在天茗阁见卫子策,也是想表明自己的诚意。
她自是不方便直接登门宁远侯府。
眼下,卫子策是京都城最受瞩目的人物,若是让旁人发现,她堂而皇之登门寻他,只怕会给卫子策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她自己倒是对清誉无所谓了。
天茗阁天字号雅间内,卫子策单手持盏品茗,坐姿甚是端正,因着不久之前换了一身干净的白月色锦缎长袍,清隽面容衬出几分五陵少年的风流气。
夜阑站在一旁,站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紧绷,时不时瞥向自家将军,内心一阵腹诽。
将军在战场时,最长有过一年不曾洗澡换衣,这一回京都,非但衣裳换的勤快,还开始熏香了。若非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