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堪设想。
“陛下,来,喝口水,消消气。”武羲和倒了杯温水递到姜黎手上。
“武爱卿何时来的?朕可能是气极了,竟然没有看到。”
武羲和方才站立的地方前面放着一个一人来高的大花瓶,挡住了姜黎的视线,再者姜黎光顾着想如何说服杨振清,染上风寒后又有些神思倦怠,因此竟然没有注意到武羲和。
“微臣也是刚来,方才在偏殿听到动静,想着陛下是否有恙,赶紧跑来看看。”武羲和内心想的却是:要不是你砸东西把我吓一跳,我才不会过来呢。
“武爱卿如此关心朕,朕心甚慰!是朕疏忽了,朕一时间气极,还以为大殿的声音应该不会传到偏殿去,是朕扰了爱卿美梦,打扰爱卿休息了。”
哼,哪有什么美梦,只要噩梦而已!
“微臣已经睡醒了,陛下正殿这边的声音并未打扰微臣。微臣刚刚也听高公公说了一下杨院使的事情,陛下可否允许微臣来劝劝杨院使?”
“爱卿愿意帮着朕一起劝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武羲和轻声与高通说了几句,让他去侧殿请戚安仁过来帮忙。
她想若是自己也劝不好,让戚安仁一起来,一定会事半功倍,毕竟他们是同行,而且听高通说,杨振清言辞之中对戚安仁颇为赞赏,戚安仁说话应该会比自己更管用。
武羲和见姜黎的脸色舒缓了许多,想来应该没那么生气了,安抚了这一头的皇帝,希望接下来安抚那一头的太医也能这么顺利。
“杨院使,素来听闻您医术过人,做事认真,乃是太医院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今日得见,乃是我的荣幸。”
武羲和俯身去搀杨振清,要劝人,当然得让人家站起来说话。
杨振清看起来也有五十岁的模样,而且又是文人,跪久了身体肯定吃不消。
“武将军有勇有谋,也是我大周当之无愧的武将第一人。”杨振清方才听了姜黎与武羲和的谈话,不用抬头,便已知晓来搀自己起身的正是武羲和。
好嘛,武羲和觉得他俩第一次见面就是一顿商业互吹,氛围应该相当愉快才对,但对方嘴上说得客气,实际行动上却没有给她这个“大周第一武将”半分面子,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武羲和从小习武,臂力过人,真要让杨振清起身自然不是难事,不过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以武力胁迫他人决非君子行径,而且她是来劝架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确实是姜黎做得不对,武羲和内心深处还是很赞同杨振清的这个做法的。
如果姜黎身边的人都像杨振清这么刚,恐怕姜黎就不会动不动就来兰葳殿探病,让自己不胜其烦。
“陛下染病,其实都怪我,杨院使莫要生陛下的气。”武羲和除了暂且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让杨振清消消气,还能怎么办?她决不能让杨振清辞官回乡。
“这怎么能责怪武爱卿呢?是朕要来探病的,可不是武爱卿求着朕来的。”
嗯,当然不是我求你来的,我求你走还差不多。
“不过杨院使,其实陛下来兰葳殿探病,也并非任性之举,实乃为大周、为天下计。”
“将军此话怎讲?”杨振清抬头看了一眼武羲和。
“您想啊,我自小习武,体魄强健,为什么来了玉泉山竟然染了风寒?在外征战之时,极寒之地我也是去过的,也从未染病。”
“听闻武将军不日前为收复边境十城,受了重伤,想必是重伤初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因此比寻常人还弱了些,所以染了风寒。”
杨振清以专业的角度回答了武羲和的病因。
嗯,答得很好,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嘛,其实我是因为不想和姜黎共浴才装的病,您一定是想不到的。
“杨院使所言极是,即便是没有替我诊脉,仅凭只言片语就能得知病因,不愧是高手。”
武羲和发现自己的情商真是越来越高了,夸起人来是一套又一套的,不过像杨振清这样为人正直又有真才实学的医者,她是真心佩服的,比让她言不由衷地夸奖姜黎可是容易许多。
“将军谬赞!”
“陛下来此探病,实非因我,而是心系我大周苍生。我虽身受重伤,但却兵不血刃地收回了边境十城,使我大周边境数十万百姓免遭战祸。”
武羲和讲得很真诚,她感觉她自己都要信了姜黎就是她口中心系天下的明君。
“这样想来,陛下来此探病倒也应该。”杨振清似乎有所动容,抬头看向武羲和。
见杨振清似乎被自己说动了,武羲和赶紧趁热打铁:“杨院使,您想啊,人心都是肉长的,陛下能不顾龙体来探病,又怎会亏待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呢?陛下越是重视我,那些常年在战场上殊死拼搏的将士们就越忠诚。他们个个都能不惜命,我大周国富兵强,又有何人敢来欺?”
武羲和说得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