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风寒之人难道不应该吃得清淡些才好吗?朕倒是问过杨振清,他的确是告诉朕,染上风寒之人饮食不宜油腻,朕想他医术过人,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哎呦喂,人家是告诉你不宜油腻,可不是让你给本姑娘整一些“菜里没有一滴油”的膳食,你不要这么极端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把锅甩到杨振清头上,这样真的好吗?
武羲和满肚子的苦水只能自己咽回去,她陪着小心继续引导姜黎,“陛下英明,杨院使乃太医院第一人,所言定然是不会有错的。但是微臣觉得吧,比如说猪肉,做成红烧肉就难免会油腻,若是白灼,便算不上油腻,吃上一些应该无妨。”
武羲和看姜黎的眼神似乎不大相信她的说法,她赶紧拉出了自己这边的“权威人士”,“正好戚大夫也在,微臣的身体状况戚大夫最了解,陛下不妨听听戚大夫怎么说。”
“武爱卿所言极是,戚大夫医术高明,且一直跟随在你身边,自然是对你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的,朕应当听听戚大夫怎么说才对。”
武羲和终于看到了希望,不过姜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又陷入了绝望。
“武爱卿,在听戚大夫高见之前,来,你先把药给喝了,药凉了可就不好了,朕来喂你!”
姜黎还是没有给武羲和拒绝的机会。他端起药碗,拿起小勺,就开始给武羲和喂药。
因为有了昨日的“被喂”经历,武羲和也有些见怪不怪了,除了去适应姜黎这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她还能怎么办呢?
咦,这次的药竟然不怎么苦,看来戚大夫今日是有了准备,知道姜黎又要来探病,特意给自己熬制了不怎么苦的药。
武羲和一边喝药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感谢戚安仁。一碗药很快就喝完了。
姜黎今日又带了其他种类的果脯蜜饯,武羲和继续“享受着”来自帝王的“投喂”。因为没有别的好吃的,这些果脯蜜饯就显得异常珍贵,武羲和吃着吃着,都差点要流出激动的泪水。
“戚大夫,武爱卿现下正病着,不知饮食方面是否如朕所言,宜清淡,不宜油腻,不宜荤腥?”
武羲和终于等到姜黎向戚安仁询问专业意见了,怎么,刚刚不还只是不宜油腻吗,怎么过了片刻,他又加上了不宜荤腥这一条?姜黎,你这也太会自由发挥了吧!
“戚大夫不必下跪回话,赐座。”姜黎看戚安仁要下跪行礼,赶紧制止了他。
“陛下圣明,风寒之人饮食上确实宜清淡,这样有利于病情的好转。”
戚安仁顿了顿,努力用最委婉的方式、最平和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也不想触犯龙颜,要说出“陛下您是错的”总得讲究方式方法,“但是风寒之人也需补充营养,比如鸡蛋羹一类的,既不油腻又好吸收,就挺好的。方才将军所言的白灼肉,也不错,也不是油腻之物。”
“原来如此,看来是朕过犹不及了,还好戚大夫及时提醒。这两日委屈武爱卿了,高通,快吩咐御厨按照戚大夫的要求去做些好吃的来。”
“奴才遵旨!”
高通领旨正要出门,又被姜黎给叫住了,“戚大夫,有劳您随高通亲自走一趟,告诉御厨应该做些什么膳食给武爱卿吃最合适,有您把关,朕才能放心。”
“草民遵旨!”
武羲和高兴地在心底大喊:“感谢戚大夫救我的胃!”
吃饭的大事解决了,武羲和自然是不愿和姜黎多聊,她决定继续去床上躺着装睡,过一会儿姜黎就会无聊走人了。
“陛下,微臣喝完药有些困倦,想去歇息片刻,但又恐怠慢了陛下。”武羲和继续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武爱卿将养身体最要紧,不必理会朕。”
武羲和躺到了床上,姜黎为她盖好被子,如她所愿,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姜黎离去的脚步声。
等姜黎走了,她便快乐地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睡醒之后,果然吃到了御厨做的美食,虽然没有特别丰盛,毕竟还是在装病,戚大夫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她爱吃什么就让御厨给做什么。不过武羲和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有肉吃,对于“无肉不欢”的武羲和而言,这便足矣。
接下来的两日都很好,随着病情的“好转”,武羲和的膳食也日趋丰盛,她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都会事先悄悄告诉戚安仁。
有姜黎的口谕,武羲和倒是享受了一把在御膳房点菜的至尊待遇。
更有意思的是姜黎还特别不放心,武羲和的膳食他都要命戚安仁去御膳房看着,就怕御厨做菜的时候放了风寒之人忌口的食材、佐料。
戚安仁觉得,这一趟玉泉山回去,自己的厨艺倒是能得到很大的提升,每天看着御厨做菜,还是学到了不少,回了京畿,倒是能给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露一手!
要是武羲和装病装得再久一些,恐怕他不止能开医馆,连开饭馆的手艺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