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头顶偏移,同一件事情,时间久了难免兴致缺缺。
江卓畔见孟檀又是那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偏头问了一声:“累了么?”
孟檀掀开眼皮,碎发在阳光下斑驳,衬托得她黑而媚的眼珠子亮晶晶的,漂亮无比。
她顺着江卓畔的台阶撒娇:“是呀,我好累,我好困……”
说是这样说,但孟檀看向他的眼里只有亮晶晶的狡黠和笑意,歪着脑袋看他。
江卓畔沉默,在一处山脚将牛车停下来,这一片巨树成荫,微风吹来,好不惬意。
一旁还有一大片水潭,芦苇荡漾,水流阵阵,只听到叮叮咚咚的声响,如珠落玉盘般清脆。
孟檀先是走到小清泉边洗了洗手,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一下子将那一股胀胀热热的暑气给驱散了不少。
江卓畔正在牛车旁坐着,就看到孟檀忽然转过头来嘴型夸大地对他说话,示意他赶紧过去。
江卓畔起身,“怎么了?”
孟檀索性也站起身来,来到他身边拉起手,压低声音道:“你别出声,那里面有好多鱼呀,我带你去看…”
女孩刚洗过的手浸透出冰凉凉的水汽,江卓畔愣了片刻,只觉得有股丝丝缕缕的气息顺着四肢百骸流淌,最终都汇聚到了心脏处。
男人就这样怔愣愣地被孟檀拉了过去,到了她扒开的芦苇荡旁边往里一看,只见清澈见底的水流下方游着一尾尾肥胖的大鱼,嘴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悠闲无比。
孟檀偏头看向江卓畔,手指做了一个猛扎的动作,询问他会不会扎鱼。
江卓畔点点头,站起身来,想要去找顺手的木棍,孟檀正拉着他的手,记忆涌进之时,一个愣神间,不小心踩到了旁边茂密的芦苇荡,绊了一脚往一旁扑去。
江卓畔急忙拉住她,但还是晚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折断声响起,如同炸地惊雷一般。
孟檀暗叫不好,再次往湖底探头去看,哪里还见什么大鱼的影子,有的只有空荡荡的湖底和波纹。
孟檀气急:“我的鱼……”
她着急往旁边的芦苇荡中看去,也是一片空荡荡,啥也没有。
孟檀气鼓鼓回到那一汪小清泉旁,坐下来,“找不到了,算了……”
江卓畔走到她身边,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称手的棍子,他问:“喜欢鱼?”
孟檀点头,语气有些委屈:“阿卓,这地方难道不适合烤东西吃嘛,我本来想要拿那些鱼来尝试一下我的厨艺的,但是都跑了……”
江卓畔随手甩了两下木棍,说:“不是要去这附近的村庄找空地租赁么?”
孟檀打浑道:“哎呀,这不是还来得及么?现在还不到中午呢,而且含江镇附近的村子也不少,我知道路的!”
江卓畔若有所思,点点头:“陈管事让我注意你的安全,你别乱走,我一会回来。”
孟檀顿时不难过了,挤一个笑,看着男人矫健的背影往芦苇荡中走去。
孟檀闲来无事可做,见周围无人,肆意挽起了裤腿在小清泉中玩,摸了几块好看的鹅卵石放在板车上,打算今晚回去的时候放在房间内当摆设。
又在一旁的空地上折了几株小花,围了两个花环,将其中一个戴在头上。
正当她喜滋滋盯着水潭中的唇红齿白的自己欣赏之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檀檀,你怎么在这?”
孟檀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背着书匜的白面书生正诧异看着她,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惊艳,同时又参杂着一丝丝愠怒。
“檀檀,我只是外出求学了一段时日,你若是实在想念我,也不必来到这等呀,这荒郊野岭的,万一出什么事,那可怎么办,而且我是一个秀才,他日必定会中举,我们的志向实在是不相同,你还是回去吧,我俩真的不合适……”
孟檀掏了掏耳朵,翻了个白眼。
“况且,你作为一介女子,整日抛头露面不说,还……”
孟檀打了个哈欠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大长串,不耐烦掀开眼皮:“你那位?”
白面书生语气一噎,惊讶又往前走了几步:“我是徐竹呀,檀檀!”
说着摆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吸睛的姿势看着她。
孟檀嗤笑一声移开眼睛,她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二愣子。
前段时日那些平日里就爱给她拉郎配的三姑六婆们不知怎么了,突然将这个满脑子只有读书的书呆子将她连在了一起,平常人当做笑话听听也就罢了,偏生他还当了真。
那天晚上特地从酒庄外翻墙进来,说是要向她讨回公道。
他那一番举动差点让陈管事将人扫地出门,然后又是一阵郑重的警告了一番,这才制止了他的行为。
天亮后还特地慎重其事地去警告了一番,让他别痴心妄想。
奈何这人仍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