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大兜子的事过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平淡。
孟檀将新摘回来的水果晒干酿造好,制成新的果酒,按照日期分别排布在酒窖内。
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若是得了空闲,就去骚·扰江卓畔补补记忆。
终于在半月之后,陈管事得来了确切的消息,胡二娘作为天字号的常驻客,原来是一直在暗中做有买卖。
“小姐,我看那胡二娘就是故意的,先是卖惨引起咱们的注意,背地里偷偷摸摸自己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呢!”
陈管事气愤说着。
一个酒庄打杂的小厮,背地里还有自己的产业链,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起疑吧。
孟檀端坐在小亭子里,微风徐来,在她手中的茶杯里打了一个转。
她将茶杯放下,冷静道:“打听清楚是什么买卖了么?”
说到这,陈管事又犹豫了,往孟檀面前的石墩子一坐:“檀檀,说句实话,这些天我也认真盯梢了胡二娘,至少她在酒庄内做事是没有什么纰漏的,和其他伙计也都和得来,也见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陈管事说着,一边蹙起眉头:“那这就怪了,自己有生意渠道,先前为什么还与咱们说签卖身契呢……”
“人不可貌相。”孟檀随手拿起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往外走去:“走,去醉仙楼。”
陈管事跟上来,“小姐,今儿大早上我就已经看见胡二娘出发去县里头了,咱们现在去估计来不及了。”
“无事,还有其他人等着我去收拾。”
其他人?收拾?
陈管事眼眸一眯,这么说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转头又喊了几个牛高马大的护院跟上。
“对了。”孟檀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我专心酿酒这几日,江卓畔都在干些什么,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陈管事想到这个就糟心:“那人神出鬼没的,前两天半夜,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挑灯起来看,发现他衣衫破烂从墙头跳下来,摸着黑往院子走去,要不是先前见过他这幅做派,我还以为是贼呢。”
孟檀顿了顿,没说话,出门雇了一辆马车,往县城地方向而去。
窗外景物飞速倒退,终于到了醉仙楼前。孟檀买了一顶小围帽戴在头上,将脸模糊起来,走了进去。
只见醉仙楼里面客量爆满,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在客人和后厨之间来回跑,人声嘈杂不绝于耳。
从二楼垂下来一张超大的横幅,上面所写也都是最新品果醋的菜单。
孟檀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立马就有小二上前招呼。
陈管事刚坐下来就盯着三楼几个豪华包间,他举了举茶杯示意:“小姐,再怎么说这醉仙楼也与咱们合作过,和他们管事说一声,也好比在这等半天强啊…”
“也不全是因为胡二娘。”孟檀手指轻点桌面,“顺便带你来看看,这果醋的市场有多大。”
陈管事一听,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小姐有远见,曾经酒庄里也有一大批酸化了的果酒,全都清出去了,一想我心就痛。”
孟檀笑笑,她没告诉陈管事的是,今日来,还是为了一件大事。
两人静静坐在角落里,只见差不多时辰时,醉仙楼的前台位置准时上去一个说书先生。
这也是醉仙楼的惯例,待那些歌舞表演完毕后,每天的固定时日都会有一个说书先生上前解读最近的爆料。
孟檀冷笑着将茶杯放下,闲散盯着台上那人惊堂木一拍后便开始口若悬河地讲起来。
孟檀又叫了一壶茶,陈管事还在目不斜视盯着三楼几个客房,搜寻胡二娘的身影。
果然,说书人第一句话便是孟檀的奇闻异事,这几乎已经成为了醉仙楼每日的固定话题。
“话说这酒酿西施孟檀啊,最近的遭遇那可谓称的上是奇幻,半个月前先是从山匪窝的遍地尸骸中被救了出来,前几日又卷入一场招黑工的猛料当中。”
说书人扇子一合,眼睛笑眯眯:“各位可知这孟檀说如何脱险的?”
下面吃饭的人被勾起兴致,纷纷停下嘴来,“如何?你倒是说呀!”
说书人看到下面这样一群食客已经完全被勾起了兴趣,急吼吼想要知道结局,哈哈笑了起来,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这还是得靠林家米铺的公子啊,据说当天林家旺上山,恰好碰见了被歹人捉上山去当黑工的孟檀,要不是及时被发现,估计现在——够呛咯…”
“大家想哈,一个黄花大闺女,被捉到山上当黑工,会是什么个后果……”
说书人这一方话,犹如向深水潭中投入一枚炸弹般,食客们纷纷停下筷子窃窃私语:
“原来是这样啊,林家旺喜欢孟檀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事都往如意酒庄跑,都快成为人家都上门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