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一只笔带着忽忽破风之声,瞬间击打到他前胸。
秋涛身子一僵,抱着肚子弯下腰:“夭绍……你敢……大哥!”
秋异行眉头微蹙,沉声道:“知府夫人,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闻言,桐翡呼吸凝滞了一秒,僵硬地扭过脖子,秋异行目不斜视,稳稳坐下。
秋异行这句,实在是……又霸气,又甜蜜……
桐翡开心得飞起,心道:“原来这兄弟俩都是护妻狂魔。别看秋异行平日对我冷淡,关键时候很能靠得住啊,嘻嘻嘻……”
惜云麝扶住秋涛,脸上悲愤交加。院中所有人被夭绍的一支笔和秋异行的话惊得大气不敢出。
这好像演变成了大人的家事,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但是,看起来真的……好刺激啊……
恰在鸦雀无声之际,一个娇俏的女声由远及近从门口传来:“怎么了?好戏唱一半就不唱了?”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林浅俏一身刚来府上时穿过的黑色装束,头发盘起,腋下夹着一个长长圆圆形似棍子的东西,外面裹着黑色布袋,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林浅俏步履轻松,神采飞扬,不知为何,桐翡总觉得她扮男装时更为飘逸洒脱,眉眼中的傲气更添魅力,仿佛变了一个人。
林浅俏走到中央,一脸不屑,眉毛一挑道:“一桩家事,硬是破了半天都破不了。算了——”
她走向惜云麝,把腋下那个东西塞给她:“你要不要?”
惜云麝脸上变幻莫测,冷冷道:“……什么?”
“当然是你的东西了。”
林浅俏嘻嘻笑起来,仿佛有种成功把别人耍了的快感,一伸胳膊:“你到底要不要?”
惜云麝黑脸道:“莫名其妙!”
林浅俏难得的好脾气,笑道:“不要啊!不要我就给别人啦!哈哈哈哈……”转身一捅,递给桐翡。
桐翡拿过来,把黑色布袋撤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卷画纸,白底暗纹,与自己那副自画像的画纸极为相似。
她看了看惜云麝,深吸一口气,缓缓自上而下将画纸捋开。
只捋了一半,桐翡便“啪”的把那副画合上了,折成两折。
秋涛见这些人神神秘秘,极为恼火,走上前来,一把夺过那副画卷:“什么东西见不得人?”
那副画被他一下抖开,秋涛看了一眼,还想不满几句,忽然怔住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画卷上的人。
画卷上,一名身着华服,体态修长,清清秀秀,算得上淑女,可还算不上美女的女子,斜卧在一张长椅上,目光柔和地望向某处。
无论姿势、背景还是描摹的笔触,与桐翡那副自画像如出一辙。而这幅画中的人物,就站在秋涛身后——
惜云麝!
秋涛张大了嘴,半天反应不过来。桐翡早已看过上面的人,知道是惜云麝,大概对今日之事也猜得了八九分,谁料半路杀出个秋涛,直接把惜云麝的画公之于众!
桐翡作势惊讶,欣喜道:“想不到妹妹也喜欢让人画画。你看,我说吧,昨日邀请你画,你又不画。等下次那位画师来了,我们来个二人图,岂不更好,哈哈!行了,都散了吧,今天都是误会,误会!”
那些衙役丫鬟婆子们云里雾里,不明白夫人为何突然就不追查了,有些人意犹未尽,磨磨蹭蹭不想迈步。
林浅俏忽然高声道:“都别走啊,热闹还没看完,你们就走了?这可是二夫人的画像。你们可知我在哪儿找到的?”
闻言,惜云麝脸色煞白,神情委顿,似乎站不稳,踉跄着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林浅俏冷笑道:“二夫人,你大概没想到,我这只夜猫子睡得有多晚。不然怎么会撞见你呢。”
惜云麝身子一僵,把头扭向别处。
桐翡正色道:“林姑娘,这是我的家事,不劳烦你了,请回吧!”
她面向众人,厉声道:“我说,都散了!没听见吗!”
各路仆役们被她一喝,再不敢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挤出门去。桐翡对林浅俏道:“你也请回吧。”
林浅俏正兴奋不已,观众被赶走了,一出好戏无人捧场,心下懊恼,把那包裹画卷的黑布袋一丢,跺脚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帮你解围,你还赶我走,活该你被点痣,哼!”
忽然瞟到夭绍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脚底,意识到什么,缓了缓神情,终是气愤难解,哀怨地看了一眼夭绍,一跺脚,奔出门去。
现场只剩下秋异行桐翡夫妇、秋涛惜云麝夫妇以及夭绍五人。作为贴身护卫,秋异行不发话,夭绍不会走开。秋异行扬了扬手,夭绍会意,轻轻退下。
秋异行道:“你们二人也回吧。”
秋涛始终不明就里,事情还没水落石出,怎么突然之间人群都散了,秋涛道:“大哥……”
秋异行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