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特别明显,不难猜。”祝诀收回视线,低下头,“只有溺亡这件事,她瞒得特别好。”
“不是她瞒得好,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岑檐站起来,“仔细想想,还是有那么一次,你留在我们家里吃了饭,吃完饭我们三个在院子里烤火。”
“我们三个?”祝诀似乎找到了关键点,“烤火的时候,有聊些什么吗?”
“随便聊了些学校里的事,对了,徐稔一直想去游乐场玩来着,烤火的时候她随口说过,你还附和着,说回市里后,找个时间去玩。”
“可最后没有去玩吧。”
“没去,在老家待的时间有些长,回去就忙着补作业了。徐稔还得一边忙出国的手续,一边补作业,这事儿就这么耽搁了。”
祝诀没说话,她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徐阿姨给的游乐场优惠券。徐阿姨的一番心意,盖完章核销就丢怪可惜的,想留作纪念,所以祝诀在岑檐扔垃圾桶前拿了回来。
翻到日期的地方,有效日期今天截止,购买日期,差不多两年前。
“这个购买日期,你有印象吗?”
岑檐凑过去看:“高一寒假结束前几天吧。”
“这是徐阿姨买的优惠券?”
“嗯,不过我也才注意到居然是两年前买的,这么久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徐稔想去游乐场,徐阿姨给她买了这张优惠券,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
“差不多,你是说,日记里手链丢失的地点是游乐场,就是因为两年前发生过这件事?”
“嗯,因为这是我们三人共同经历的事。”
“可是手链呢,你的手链还在。”岑檐时刻注意着祝诀的手链。
“或许还没到时间。”祝诀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手链。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来到林源村,林晓筝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怎么在这里等?”严冀还打算去小山丘那儿先坐会儿,“天这么冷。”
“闲着没事,毕竟你是客人。”林晓筝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蹲了太久,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黑了一片。
“今天准备收拾东西吗?”
“嗯,收拾得差不多了,今天还是在村子里转转吧,下一次冬天回来,就已经上大学了。”
严冀跟在林晓筝身后,林晓筝看出他有事想问自己,让他有什么话就说。
“也没什么,只是,之前听你说你从小就跟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慢慢地什么生活技能都掌握一些,你有厌烦什么都要自己处理,自己想办法的时候吗?”
“实不相瞒。”林晓筝转身,又像上次那样面对着严冀倒着走路,“不止是厌烦,还有恐惧。”
“恐惧?”
“当时年纪小,有一次,周末的午后,我去田里给爷爷奶奶送水,再把他们喝完的水壶带回家盛水。那天的太阳特别大,田里的小飞虫也特别多,怎么挥手也赶不走,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害怕,我害怕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村子里,能看见的世界只有从我家到田里这段距离。”
“后来呢?”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太久,我爸妈从北京回来,挣了点钱,我就要去市里生活了。我在村子里最好的朋友小名叫毛豆,从我离开村子的那天起,我的人生和她的人生便成了分岔路,哪怕我寒暑假会回来,再见面也不是小时候的感觉了。”
“因为太久没联系吧?”
“也可能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一只蜻蜓就能玩一下午的年纪。长大后,需要共同话题,才能玩到一起。”林晓筝转过身,和严冀并肩,“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小时候对需要自己处理问题这件事,是恐惧大于厌烦的。但当我离开村子,竟也时不时会想起那段日子,什么都要自己处理,反而意味着什么都能自己决定。”
“你的恐惧随着你离开村子消失了。”
“童年也是。”林晓筝笑了,“小时候的日子,情绪是那么丰富,每天都有新鲜的事要忙,说不上来是现在的日子好还是曾经的日子好,或许,每个阶段的每个考验,都是上天的礼物,是越过这道坎后,会回头怀念的时光。”
严冀点点头,虽然他心中的种种疑惑还未得到确切分明的答案,但心情放松很多。二人随意聊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知不觉走到林晓筝说的,叫毛豆的女生的家门口。
傍晚,游乐场即将闭园,祝诀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甩着手上的水:“游乐场连卫生间都要排队。”
“过年刚开业,人多。”岑檐把水还给祝诀,祝诀拿到手又猛灌了一口。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把游乐场的项目都试了一遍。
“还得回去好好谢谢徐阿姨,破费了。”
刚从酒店回来的那天,徐阿姨在厨房里做饭,她和祝诀聊到徐稔。其实假如徐稔真的面对外公外婆的离世,并不会如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