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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知道哩。”毛豆妈妈释然地笑笑,“当时我还问她,你没去三中找找晓筝吗,她一句话也不说。”

“哪个学期?”

“高一下学期。”毛豆妈妈纯朴地笑,她的碎发被风吹散,时不时挡在眼前,“当时申请通过后,她也挺高兴的,不知道在一中发生了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她也没有找过我。”

“她就是犟呢,一中的教育水平多好,她非说靠自己也能考上好大学,但是她成绩退步得很厉害,不清楚是心里着急还是什么。”就快到达奶奶家,毛豆妈妈看着前方一排排矮房子,小声地补充道,“但我无所谓啦,她有学上就行。”

明明一开始还在为毛豆上不了好大学焦虑,现在却又说无所谓。

非常典型的自我矛盾式亲情教育。

但林晓筝很理解她,毕竟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当希望反而是唯一的退路。

车子停下,奶奶已经在门口接应了。

“你孙女回来咯。”毛豆妈妈帮着把行李拿下来,婉拒奶奶让她留下吃饭的邀请,“晓筝呐,我先走啦,有空来我们家玩,毛豆也在家呢。”

林晓筝点头道谢,看着三轮车离开,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点。

“你爸你妈呢?”奶奶将出神的林晓筝拉回,“在后面吗?”

“嗯,阿姨送我,他俩待会儿就回来。”

下午,林晓筝躺在家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一旁放着奶奶递来的水果,十分惬意。阳光不遗余力地铺洒着,身体里所有的疲倦蒸发殆尽。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林晓筝拨通电话。

很快被接通,男生似乎在做菜,林晓筝听见炒菜的声音,仿佛混着油烟味儿一同传来。

“喂?”

“是我,林晓筝。”

“嗯,你已经到林源村了?”

“到了,你明天有空吗?明天可以来这里。”

“好啊,那明天我到了联系你。”

二人的对话干脆利落。

挂了电话,爷爷躺在另一条躺椅上,问打给谁了。

“同学,我邀请他明天来我们这儿玩。”

“那我和你奶奶得好好张罗一下。”爷爷从躺椅上坐起来

“不用啦,他午饭后来一下,晚饭前就走了”

“这么着急啊,你留留他呗,来一趟也要花上点时间。”

“真不用,他也不会答应的。”

“那好吧,他有没有什么熟人在我们村啊?”

“有认识的人,但那个人已经去世了。”

这么多年间,村里去世的老人不在少数,爷爷不便多问,重新躺了回去。

第二天中午,严冀照常给奶奶喂饭,这次奶奶吃得很快,也不用自己一直哄。他心情愉悦,甚至产生奶奶的病就快好的错觉,收拾好碗筷后随便背了个包,打算出门。

可就在严冀蹲着换鞋时,奶奶被病痛折磨的□□声又响起来,将他拉回现实。

好像平日里也是这样,不论发生什么看起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事,总在不久后被打回原形。

严冀默默地关上门。

把奶奶痛苦的□□声也关在身后。

清净了。

这个念头只有一瞬间,他立刻后悔。

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只是他独自照顾奶奶的这半年多里,难免有厌烦的时候,比如奶奶又在床上漏尿,等着结束一天学习生活的严冀清理。

严冀在卫生间里为奶奶洗床单,怎么也搓不掉那一摊污渍。盆里的水浑浊不堪,看不清自己的倒影。

可他对奶奶的爱总是大过这些一闪而过的厌烦情绪,所以会在这种念头出现时,感到懊悔,却又觉得能被安慰到一些。

罪恶感才是让自己心安的最佳工具。

严冀坐在大巴上,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他闭上眼睛,忍受着身边的一两岁小孩把脚跷在他身上,小孩妈妈一边制止一边投来抱歉的目光。

严冀对林源村印象不深,除了林源山头的矮山丘和小溪流、村里孩子们在山头上做游戏的欢笑嬉闹声,以及从远处传来的葬礼唢呐声,什么也记不得。

童年的欢笑声和奶奶为好朋友去世哭泣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严冀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痛。

下了车,严冀分辨方向,朝林源山头走去。这是一条小路,没有修整过,是一到下雨天便十分难走的泥路。除了放寒假的小孩儿,没人会来。

看样子是上小学的年纪,几个男生女生穿着拖鞋踩着僵硬的泥地,脚后跟被冻得通红。

严冀双手插口袋,远远看见林晓筝坐在一个矮山丘上,身边还有几个小孩儿一会儿跑上山,一会儿跑下去。

“在这儿吹风啊。”严冀走到女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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