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老师一眼看破,“上次作业有道题,是竞赛题,全班只有岑檐,和你,做出来了。如果是在以前,你能做出来我一点也不惊讶,但现在不是以前了。”
只要岑檐教过,不论题目难易,祝诀一般不会在作业上留白,她无所谓老师怎么想。岑檐可能习惯她之前的做题水平,也没拦着。她必须把每题都做一遍,留下答案,好有个印象。
“嗯,是岑檐。”
“如果不会,可以空着,但是没必要去抄,你抄的话,这个题的意思你……”
祝诀猛抬头:“老师,我没有抄。”
“那你是?”
“我是问了同学,知道怎么解了才写的。”
“但是你这样和抄没有两样,你先入为主地觉得如果不会,会有同学教你,会有现成的解题思路。一旦产生依赖性,考试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就懒得思考了。”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办法……”祝诀内心有苦说不出,照这样说,难道每次都要交几乎空白的作业上去吗?
“总之,你得改变你做作业的方式,我会跟你们班主任以及其他老师说的,不会的,你就交空白,但交上来做了的,必须是你从一开始就自己会做的。”
祝诀觉得英语老师说得也有道理,点点头。
季红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思维层次的确在学生之上。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对了,你和岑檐很熟吗?没见你们说过话,你怎么偏偏问他题目?”
“他最厉害嘛,我现在状态这么差,想着请教学习最厉害的同学,对他来说也不耽误时间。”祝诀随便扯了几句。
“行,你回去吧,岑檐也快回学校了。”英语老师没纠结祝诀话里的真实性,继续批改作业。
校车风风光光地停在校门口,两个带队老师下车后就扯着横幅。
这次决赛,三中的成绩很不错,虽然总体还是比不上一中,但岑檐的成绩和一中最好的成绩一样,算是扳回一局。
回到班里,岑檐无暇回应太多大家的“恭喜”,先从笔袋里找出橡皮,打算把前面几天作业上的标注擦掉。
翻开作业,却发现上面的标注已经被擦干净了。
岑檐看向前排祝诀清瘦微弓的背影。
祝诀太累了,连岑檐回班都不知道,一边做题一边“点头”,直到趴在桌子上睡着。
“岑檐,英语老师叫你!”
终于放学,岑檐走到已经精疲力尽的女生桌前,敲了敲桌子,抱着全班的数学试卷先离开了。
祝诀大概懂了,假装在位置上磨磨蹭蹭地收拾,直到高三年级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在劳动委员锁门前,岑檐回班,拎起包就走,祝诀紧跟其后。
“英语老师今天找你了?”祝诀试探着。
“嗯,我就是打算跟你说这件事的。”
“其实她说的也对,先看解题思路再去做题的话,考试时遇到相同类型的题也不能自行找到突破口。”
“是的,我之前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我还是会给你写解题思路,但是是在你自己思考过题目以后,把作业交上去了,再给你看,看看究竟是哪里没有想到。”
“你……我以为你会不高兴。”祝诀说。
“为什么?”
“因为那些标注是你花了心思写的,这样的做法却被否定了。”
“不会,我无论花多少心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帮你学懂学会,如果这样的方式的确是错误的,及时止损也很好。”岑檐双手撑着后脑勺,“我说过,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我希望尽我所能,让你的挫败感和困难度减少一些,无论什么方式。”
祝诀抬头,刚想说话,却被岑檐打断:“诶,你可别一直说谢谢什么的,我还不习惯。”
男生夸张地掀起袖子,一阵冷风吹来,还真起了点鸡皮疙瘩。
二人同时笑了,祝诀看向前方:“没有,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费心帮我?因为我是徐稔的朋友吗?”
岑檐也看着前方,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因为,我是你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