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喝了几杯,于是叫了代驾,一路上因为酒精的作用半梦半醒,等跑车驶进别墅时方才惊醒。
这栋别墅时临滨市知名的高档楼盘,坐山望海,价格不菲倒是其次的,并不是有钱便能买得到的,更是在临滨市一种地位的象征。
郁稚京对着手机前置整理了一下仪容,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下了车。
不怎么意外地看见一楼灯光还亮着,她进了门,路过那张拍了几千万但完全让人看不出名堂的挂画,郁云初女士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看脸色让人觉得她的天都塌了。
郁云初极其注重保养,又很自律,几乎不会在十一点之后不休息,如今时间已经接近零点,她却还是如同雕塑一般坐着不动,只在看见郁稚京进来时动了动眼珠。
郁稚京恍若未察觉她的不悦,乖乖地停在离她两米远的位置:“妈妈怎么还没睡啊?”
“你去哪了?”郁云初的声音嘶哑,“你哥他……”
郁稚京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废话,直接问:“舅舅去捞他了吗?”
这话明显刺到了郁女士脆弱的神经,她猛地站起身来抓住郁稚京地小臂:“你哥他赌博,你知道吗?”
郁稚京蹙眉,任由她攥着:“不知道,但他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欠了多少?”
“胡说!你哥他一直是个好孩子的……怎么会呢?”郁云初眼睛红肿着,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若只是欠了赌债,郁云初不至于有那么大反应,郁稚京心跳漏了一拍,梁肃莫名其妙的提醒在她耳边回响:“他还干了什么?”
“吸毒……”
“他疯了?”郁稚京瞪大双眼,她确实没想到郁怀京竟荒唐到这个地步,“爷爷知道这件事了吗?”
“你舅舅说他已经睡下了,暂时还不知道。”
郁稚京扶着郁云初坐回到沙发上,试图安抚她,也劝说住自己:“没事啊妈,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实际上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养尊处优地长大,对生活任何实际问题都缺乏概念,而周围甚至找不到一个靠谱的可以倾诉的人。
郁云初的眼睛布满血丝,盯住她地时候有郁稚京看不懂的情绪。
“我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你哥了……怎么会呢?怎么会?我真的不相信。”郁云初对着郁稚京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没了他我怎么办?集团的继承权谁去争?家里那些人该怎么笑话我们家?”
郁稚京仿佛被她的话抽了一巴掌,一时说不出话来。在郁云初心里,哪怕郁怀京吃喝嫖赌抽无一不沾,郁稚京仍然比不上他。
他是她的得意之作,是活下去的指望。
郁稚京想起幼年郁云初抱着她温柔地说“宝宝女孩子不适合学这些,去学跳舞画画好不好?”
当然她并不能全怪郁云初把她养成了一个只精通吃喝玩乐的废人,她本身确实烂泥扶不上墙,贪图享乐、骄矜傲慢、不学无术,她并不在意。
郁云初察觉到她的沉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稚京,先上去休息吧。”
郁稚京点了点头,她终于得以抽出自己的小臂,上面已经出现了青紫的掐痕。她在茫然中抓住了眼下最重要的一条:“妈,你最近吃药了吗?”
郁云初沉默半晌,挤出几个字:“我没病。”
郁稚京不置可否,她本意是先去洗个澡,然后去郁云初卧室看看药瓶,再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郁家一大家子亲戚的发难。
浴室温度很高,郁稚京接了杯温水润了润嗓子,倦意不多时便席卷了她。
这操蛋的世界。
郁稚京只觉得有人拿着把锤子“突突”地敲击她的太阳穴,她眼前发黑地摸上床,甚至还记得上了个十分钟后的闹钟,一合眼意识便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时是那姓廖的富二代和她哥在背后笑她不学无术,一时又是郁云初神经质地在她耳边念叨“你不能和你哥哥争啊宝宝”,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喊快跑,然后世界开始坍塌。
郁稚京从高处坠落。她猛地睁开双眼,一片雾蒙蒙中她的视线对上了床边的郁云初,彻骨的冷意爬上了她的脊柱。
她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发出最后的声音:“妈妈……”
屋内有种烧焦的气味,火舌舔舐着地板,郁稚京看见火光蔓延上了床边的帷幔,点亮了郁云初近乎疯癫的眼眸。
烟尘弥漫中,郁稚京手脚发软,呼吸越来越困难。
郁云初把她抱在怀里:“宝宝,你怎么醒啦?”
她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知道吗?妈妈以前也和你一样念美术……”
郁家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类疾病,郁云初在离婚那段时间几乎无法正常生活,在郁稚京中学时代,郁云初的情绪仍然很不稳定。
歇斯底里后的眼泪和忏悔不像假的,郁稚京应付她的各种情绪早就麻木,所以并没有把她今夜的异常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