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抹上一层阴鸷,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想起殷雪寒遗留下的那封书信,那一字一句如此锥他的心,多年来不肯接受的事实,也希望是没有人再提起的往事,却被殷雪寒查出来。殷雪寒被他算计了,可他何尝不也被殷雪寒算计了,她死是死了,却留给他一个致命的悬疑,这爱恨情仇又是何时能结束啊。也只在那一霎那,又恢复如常,问:“除了那些理由,你还能告诉朕还有其他理由,使你这么多年反对朕立鉴儿为太子?”又补充,“朕想听到最诚恳的理由。”
可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二十年前就心生疑虑,却固执着不愿去查问,是心里那种强烈的愿望在拒抗、在博弈。她进了宫,他又那样待她,她会喜欢他的,就算一开始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会喜欢上他的。如他喜欢她一样,这才是最好的感情,不是吗?可刚才为何却还去要求她说真话呢?自己真多想听到真话吗?刚才那一句句要立陈鉴为太子的话,似乎也不是自己的真实意愿——因为好像到了秘密的边缘,自己不愿接受,就拿话来糊弄自己,也糊弄她。
皇帝一下子从自欺欺人的话里醒悟过来,一个翻身平躺在榻上,那点温情顿无,连自己都懊恼自己迅速不及的变化。
纪悦妃何等聪明,庆幸自己刚才说的不是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在没有绝对把握前,她必须掩藏好自己的内心,这才是她立足后宫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