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芷说罢,笑得眉眼弯弯:“江南一带的门派,无论是清风门这样的名门,还是我自己那小门小派,都总好似那老儒生,多带三分迂腐,守着自己的一点家传,便偏安一隅。残门在湘西,神道宫在巴蜀,昆仑更在巴蜀之西。再往西域过去,又有传说中的魔教不知遁入何处。还是西边的风景好呢。这一路出来,定能叫我增长不少见识。”
缪衡倒也听出他的意思,这话里话外的,是说残门的功夫和昆仑魔功还有那西域的魔教有什么关系。他想着虽然昆仑之内这几乎已是共识,但这话似乎不该在惩已姑娘面前说,于是也闭着嘴,不作回应。
他们走出一段,那味道越来越浓重。这味道似乎带着浓重的花果的甜腻,仿佛已经成熟到极点要滴出汁液的果子,但甜味甜到顶点后开始散发臭味。开始时还好,但没过多久,那味道几乎填满了每一个空隙。明明山间的风依旧正常吹过,但就是吹不散那股味道,反而带着这臭味一阵阵地袭来。
惩已用手里的树枝“哆哆哆”敲了几下地,问道:“现在还能闻到那味道吗?周围能看见什么?”
这味道几乎人一张口,一吸气就这钻进去,连公冶芷也不愿多说话。她捂着鼻子嘟囔道:“何止是能闻到。”
“这味道越来越重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毒或有什么其他害处,但光这臭味就让人很难往前走。”缪衡补充道,“不过这周围看去来还没什么异样,也不过是有些树木杂草。”
惩已拿着手里那根树枝又在地面划拉了几下,然后问两人:“地面是不是有些潮湿,泥土是松软的。”
“这倒是。”两人都证实了她的说法。
“那这土是什么颜色?”惩已又问。
“颜色?”公冶芷有些困惑,“棕色?泥土的颜色?”
倒是缪衡观察地稍微仔细些:“有些泛红?一些积水处好像有红色的纹路。”
“这附近是不是有处山坳?”
公冶芷来了精神:“我昨夜确实见到过一处山坳。也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但是昨晚那味道并没有此刻那么重。至于地面,晚上乌漆麻黑一片,自然看不见什么纹路,但是只凭脚感,也不至于湿泞。这真是奇了怪了。”
惩已冷冷说道:“你只管往那山坳处走便是。”
果然不多远处可见一处山坳,愈往那地走,味道愈浓,地面也开始积了一层寸许后的水,颜色发红。
此处被荆棘围绕,公冶芷一手拿了树枝探路,一手持着一把随身的匕首披开那些长刺的灌木。
那荆棘丛被破开一小处口子,正约可通过一人。
“我拉着惩已姑娘往前走,缪少侠你殿后吧。”公冶芷朝着身后伸手。
惩已将手中枝子的一端塞进她手里。
三人甫一往那小口子里面钻,便有一大群虫子扑扇着翅膀飞出,好像终于得了出口拼命要逃出来。
公冶芷下意识地用手抵前,护住眼鼻,又挡住其他两人在身后。
等着一阵虫子走了,公冶芷才放下手仔细看清周围。那些飞走的虫子不过是一部分,荆棘之后依旧有大批的虫子,是一种说不清是蛾子还是蝶子的虫儿。这虫翅膀极大又极艳丽,宝蓝色,在林间洒下的阳光中熠熠生辉。但缪衡和公冶芷都仿佛是天性一般,并没有被这虫子的美丽吸引,反而觉得它们非常古怪,让人不适。
那些虫子的低低飞了几下,翅膀上落下点点滑腻的鳞粉。那些成片的虫子不过飞了几下,便纷纷掉落在地上,那鲜艳闪动的翅膀掉下来,铺了满满一地。仿佛某种铺地的花朵,却微微颤动。
公冶芷向来胆子很大,见此也不觉得恐惧,只是这场景毕竟诡异,直接踏在活物之上让她心里甚是隔应。
惩已用手中的木杖子在地上敲了几下,很快几片蓝色的翅膀就被捻地支零破碎。那杖子抬起时,还有小半片翅膀粘在上面。她偏头问道:“怎么不走了?你们见到了什么?”
公冶芷伸出手拦在惩已身前,示意她不要往前走:“惩已姑娘,残门内,有饲养什么蛾子蝶子的偏好吗?”
惩已用手压下公冶芷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去:“别随便乱碰这些东西,但止步于此也是大可不必。两位原是此一惊一乍之人吗?”
公冶芷愣了一下,笑叹一口气:“我竟也有如此胆小的一刻!”说罢也径直往前走。缪衡跟在她后面,心中十分担忧。本来他靠着身上的武功,对周边的一些气息异动多少能够探查一些。但他此时吃了药暂了功力,对周围的环境好像也闭耳塞听起来。但另外两人往前走了,他也只能跟上。
这地方周边高中间低。越走,积水越深,好像一个碗一般。那些虫子外围的还十分鲜亮活跃,里面些的半死不活在地上挣扎。到了中间,地面的积水上依旧一层硕大的虫翅,但却尽接灰黄,失了颜色。
这山坳中的怪味也越发浓起来,而且明显可以嗅到这味道好像有个来源。公冶芷和缪衡都很快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