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你在里面没事吧?”
成功从衙门中拿回兵器后,她已经困到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仿佛走在路上就要脑袋一沉睡过去。他看在眼里,心中个中滋味难言。
“我没事。”担心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上昨天挨的板子,他昨夜也是一夜没睡,临近天明的时候才合了半个时辰的眼,而她……到底是什么让她强撑着两天两夜没合眼的?还一个人闯了那姬府,硬是逼了那“姬三郎”来认罪?
“嗯……那就好,这下只要去唐前辈那里拿了解药……”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这次还真多亏了二位前辈的毒蒺藜和匕首,不然我可真的拿不住那飞贼……”
“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拿就好。”
李小遥摇摇头,“没关系啦,不远了,还要向唐前辈当面道谢呢……”
她犯起这种倔来还真的没人能拦住。林岳如皱了下眉,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边。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向武器铺的方向走去,他提心吊胆地紧紧守着,生怕她真的晕过去。
“唐前辈,我来拿解药了……”武器铺的门虚掩着,林岳如才发现她说的“唐前辈”居然就是这里的老板娘,而这位白发苍苍的老板娘,不知道是醒的特别早还是昨夜就没睡,居然坐在厅里清点武器,见到二人进来,抬眼,一双依然清澈的眸子扫了一眼她身边的林岳如,“嗯,看来是得手了?”
她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左脚刚跨进门槛,身体陡然一沉,多亏了一路上留了心,林岳如眼疾手快,在她跌倒之前一把接住了她,“喂,小遥!”
“嗯?”她勉强睁开眼睛,“啊,我没事……”嘴上说的好听,然而四肢酸软,基本使不上力气。唐老太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林岳如使了个眼色,“来里屋吧。”
将她好不容易挪到里屋的床铺上后,唐老太简单打量了下她,很快发现了什么,她俯下身来,翻开她紧紧攥着的右手。
手心中有一道尚未愈合的新疤,尚在渗着血。
他心头如同被狠狠揪了一把。
这时他才觉得之前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在她非要强练轻功的时候,自己居然会有片刻为那“与自己无关”而失落。这回她的确是为自己而两天两夜没睡,还受了伤。如果不是硬要赶着天明放自己出来,完全可以只是送封信,然后干等着也好,提前离开也好,她都能选。
唐老太瞟了他一眼,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唔,糟糕……”
“前辈,这是怎么了?”林岳如似乎也是没料到唐老太这话的意思。唐老太站起身来,叹道:“这孩子……想必是用那毒蒺藜的时候失了手。”
“那您的意思是,她中毒了?”唐老太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一旦中毒先是浑身乏力,数个时辰后昏迷不醒,半天后,恐怕就会……唉。”
“什么?……”瞬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一般,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恢复理智,想起了她之前提到的“解药”一事,“前辈,您这里可有解药?”
“有倒是有。”唐老太轻轻把被子给她盖上,“可惜这毒蒺藜上的毒性刚好和姑娘内功相克,这时那毒应该已经冲撞了经脉,要是服解药,怕是已经来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林岳如显然已经急的面红耳赤,而唐老太摇了摇头,“若有人能以自己的经脉为引化毒,倒还能保住一命。只是这人不仅要承受万蚁噬体之痛,那之后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天意,就算老天保佑,也会内功尽失,后半辈子变个废人……”
本以为这少年会被自己的话吓住,没想到他听完后全无犹豫,“我明白了,竟然如此,那以我为引就好。”
“哦?此话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没时间考虑了。况且她受伤和我脱不了干系。”他在走近床边,静静盯着床上沉睡的李小遥。而这疯丫头似乎对自己目前的情况毫无所觉,呼吸安静平稳,就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如果只要赌上一命就能换她平安无事,那再好不过。其他的都无所谓。”
“哎,你们年轻人哪,情爱迷晕了心肠,把自己的命真是不当回事…”老太的话还没说完,后面传来了一把有些熟悉的声音:“好了,忆雪,你就别吓唬他了。”
林岳如愣了下,回头。之前见到的那位磨刀老人,抽着水烟缓步走了过来。
“那毒蒺藜放久了,上面早没什么毒了,七八天不服解药也不会怎么样。”
“况且这丫头哪里像是中毒的样子。”那老人走近,瞧了一眼沉睡的李小遥,道,“几天没休息,加上一场恶斗消耗太大,睡过去了。”
“什么?……所以……她没事?”这起伏有点大,林岳如明显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老太这时被拆穿,狡黠一笑。
“是,小姑娘没中毒,就是有点累而已。”老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小瓶子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