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剧烈的开门关门声后,林岳如终于暗暗松了口气。那太守捋了捋长须:“小子,人我也放了,怎样,招不招?还是说,要继续和老爷我‘奉陪到底’?”
“自然招。”林岳如道,“昨晚遇上那飞贼后,今日我们一大早赶到姬府打听消息,没想到被那什么冒牌姬少爷阴了一把,先是在我衣服里塞了他的暗器,随后又假意进入院后的井内,故意诱骗我们,之后报了官,来拿我们顶罪。”
“哼,好一个‘自然招’!岂有此理!竟然敢哄骗本官,事已至此,人证物证齐全,你不但想抵赖,还想污蔑姬公子?”
“本少爷从来不会认没犯过的罪。”林岳如道,也不管那太守的五官越来越扭曲,“哼,‘姬’公子?就凭一把破扇子,你就把这个骗子高高供了起来?不知姬尚书本人听到了,又是什么感想?”
“好,很好!”啪地一声,惊堂木震得旁边的衙役哆嗦了下,另一边,机灵的师爷已经写好了认罪书,麻利地递到了太守面前。太守匆匆扫一眼,用两只肥胖的手指捏住,向他一晃,呵呵道:“贼人,我奉劝你一句,早点签字画押,还能少受点罪!”
“该招的我都招了,有种你去带那姬三郎来对峙。”周围的衙役们个个虎视眈眈,他却是丝毫不在意般,又补上一句,“真不知你靠这一套,一年能结掉多少案子?”
“来人,先给我打五十大板!我看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本老爷今天还真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老爷这衙门的板子硬!”那太守惊堂木拍的啪啪响,回荡在衙门中,震耳欲聋。
颈部被刀尖贴住,仿佛稍微用力呼吸半口便会被割伤喉管。那捕快架着她走到门口,第一脚顶开大门,第二脚,在离门槛半步处,将她踹飞了出去。
她整个人飞出去半米,要不是反应快,差点摔个狗啃泥。也顾不得膝盖痛如针刺,她急忙爬起来冲向那个捕快,手中没了武器,只能念起飞龙探云手的绝学,挥掌向那个捕快逼了过去,那捕快想必也是没料到这姑娘刚刚摔飞了那么远,居然还能出手,急忙后窜两步,一把甩上了大门。
“小丫头,想要命的话就老实点。”守门的衙役一手拄着水火杖,悠悠道,“别拿你们江湖上的臭毛病来对付我们官家人,这府衙上上下下四五百人,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闯不进去,何况是你这么个小姑娘!要是惹急了我们大人,别说这扬州城,怕是你们在中原都待不下去了!”
门内传来了一片嘈杂。她心头一乱,急忙道:“怎么回事?里面发生什么了?他们……他们真的会……”
“呵,我们大人这辈子最受不了别人和他对着干,那小哥惹了大人在先,别说是飞贼,就算不是飞贼,怕都难全身而退咯。”
“全身……而退?什么?”口腔中多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在无意识间;下唇已经被牙齿撕了个口子。门内的声音在她脑内轰隆作响,思绪如同被那声音抽干了,一片空白。
很快,门内吵嚷的人声低了下去,一阵极有规律的闷声传来,一听就知道是真的上棍子了,见面前的小姑娘神色紧张,不住地向那声音的方向张望着,那衙役不由向门内的方向瞟了一眼,数十声之间,居然除了闷棍,一点儿人声都没有,笑道,“呦,可以啊,多少人嘴上说的好好地,实际一上棍子就嚎得和杀猪似的,这小子还真行,居然一声不吭,还是说已经被揍晕了?”
果然,听到这话后,小姑娘的眉尖一颤。
那衙役可能是觉得吓唬小姑娘有点过分,补了半句:“呵,不过那小子是练武的,十棍子肯定打不晕。”
“衙役大哥。”只见他面前的小姑娘从衣襟中翻出了一页叠的整整齐齐的金叶子,看的那衙役直了眼睛。“这个就请各位大哥喝酒了,拜托……几位大哥千万手下留情。”
“行啊你。”那衙役将那金片小心翼翼地展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真金,这玩意起码有个小半两,别说喝一顿酒了,恐怕够他们吃上大半年的。
“够意思,我先去和哥几个说一声,半个时辰后你从府衙后门进来牢房,安排你和你小情郎见一面。”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能退堂?”刚才还说什么不能全身而退,现在真的半个时辰就能没事了?
那衙役似乎是嫌她多嘴一般,瞪了她一眼,“小姑娘怎么这么多事?老子给你保证,能让你和你情郎说上话,行不行?。”
“你误会了。”她松了口气,随即摆手苦笑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哦——”那衙役刻意拉长了声音,瞟了她一眼,“所以你到底见不见?”
“见。”她咬咬牙,“衙役大哥,后门在哪里?”
五十棍打完了。没想到那贼人虽已是面色发紫,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但就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那太守捋了捋长须,心中居然莫名升起了一丝快意:“怎样,飞贼,你可认罪?”
“呵。做梦!”林岳如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还没能抬得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