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被他按在身边。
赵骏一边悠哉地抽雪茄,一边说:“别急,你的亲人一个一个地都会到场,第一个就是阿忆,哦,就是你那个表叔,你应该挺想他的吧?白白叫了这么长时间的表叔,现在一想吃不吃亏?嗯?你说吃不吃亏?”
白真刚想说什么,就进来一批人,围着一个满脸血,双手被捆住的人——阿忆。
阿忆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她,“你怎么样,没事吧?”
“嘿,还有心情管别人呢!”
赵骏骂了一声,“就是你小子当初非得给小斐治病,又是电击又是催眠,一下就把小斐给催傻了,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说什么来着,把痛苦回忆删除,再弄一个幸福的回忆。然后你小子就偷偷摸摸把人给弄走了,胆子够大的啊!在我眼皮底下偷人你还是第一个!你说,我是先断你的手,还是先断你的脚?”
赵骏说着就抓起阿忆的头发,送到白真跟前,“小斐,你说!”
这个屋子里,只有俞斐了。
除了她自己,除了阿忆,没有人认识白真。
俞斐看着满脸血的阿忆,问:“为什么不给我一段更好的记忆?既然让我有了父母,为什么又要让我失去他们,哪怕是假的也不行吗?”
阿忆却只是笑。
“为什么呢?因为我俞斐不配吗?”
阿忆被人抓着脑袋吼,“问你话呢?回答!”
阿忆痛苦地咳嗽了一声,“拥有过太美好的东西,失去的时候才更难过!”
赵骏忽然暴打他的头,“说什么屁话!”
俞斐转过身去,对这一切感到厌倦极了,“住手!够了!”
一阵拳打脚踢终于停止,赵骏吐了一口吐沫,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累了,你房间我帮你准备好了,去休息吧!一会儿饭弄好了我再叫你。我陪你,慢慢玩儿!”
俞斐是真地累了,很累很累。
她拖着两条僵硬的腿,一步一步地上楼去。
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灰白色为主,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她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头顶的一盏吊灯。
一切都落幕了,白真的梦再也不来了!
*
蔡纬从十几岁就开始跟她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在偷东西。店家没发现他,倒是被正在买东西的俞斐发现了。
俞斐跟他到小路里,发现这个小伙子正在大口大口地嚼刚偷出来的面包。
俞斐见状,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蔡纬被她吓了一跳,立刻跳起来用刀子对着她。俞斐没怕,反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就是这句话,让蔡纬泪如泉涌,从那天起,蔡纬就一口一个姐的叫,俞斐看他可怜兮兮的就一直留在身边,给她开车,陪她外出,相当于一个助手。
这个助手对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一切都以她的需求为主,可这样的人有时候挺没劲的。
俞斐对他总是忽冷忽热,他倒也不生气,一直待她像亲姐一样。
俞斐认识赵骏的时候,蔡纬就不太高兴,说赵骏这个人狡诈狠辣,不值得交,但俞斐当时急于拓展自己的业务版图,说什么都要结交这些权贵,蔡纬不高兴,也只能不高兴了,毕竟他没有资格干涉俞斐的抉择。
后来俞斐跟赵骏不清不楚的,蔡纬气得想杀人,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而且俞斐明确告诉他,不许多管闲事,也不许在这些人面前露脸,更不许跟他们结交。
蔡纬纵使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了。他默默地保护俞斐,帮助她扫清一切路障。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死在赵骏手里。
蔡纬死的当晚,俞斐睡不着觉,满脑袋都是蔡纬血花四溅的场景。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像她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没有良心,没有善念,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也跟她没关系才对。
真是无奈又恼火。对她最真诚的人,为她而死。她最真诚以待的人却各个背叛她。从小就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
她不怕,她什么事都不怕。
周培深来报复她,她也不怕,她会把刀子亲自交给他,让他剜走她的心。
钟旭来抓她,她也不怕,她会跟他走,去她该去的地方。
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明朗过,一切不过是早已注定的。何苦挣扎。
阿忆被关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由赵骏的人轮流把守。
俞斐洗完澡之后,看守他的人正在吃晚饭。
俞斐走过去跟他们问了几句,他们说,阿忆很配合,没有做不理智的事。
俞斐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他们有点顾虑,但还是退下了。
俞斐得到钥匙,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