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荷一番哭嚎,成功吸引了村里人注意,已经有不少人围着白真家门口看热闹了,翠荷索性趁热打铁,大声细数白真的龌龊罪名。
翠荷脸上从没有出现过这种狰狞的表情,原来,一个正常人失控了也是这样的。
白真想起自己第一次情绪失控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像疯了一样,一边痛骂一边哭。那时候她还是十来岁的孩子。
可她的恨意已经开始悄悄地积累起来了。
翠荷的嘴无声地在动,表情从狰狞到悲愤到绝望到委屈。
她该有多难过啊!
白真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翠荷,有话好好说。”
翠荷瞪着红肿的眼睛,忽然狠狠给她一个巴掌,然后揪住她的头发,不要命地揍起人来!
一边打一边喊:“你这个疯子!你把我弟弟还回来!还回来!你看我不打死你!”
“欸!这是干什么呢?快松开!松开!”
李小萌奉命来白真家调查,不想一进门就遇上这种场面,赶紧叫了几个村民一起好歹是把翠荷给拉开了。
白真被打得不轻,头上破了好几个地方,胳膊和肚子也好几处疼得厉害,好在她一直护着脑袋,眼睛鼻子都还好,只是耳朵和嘴角都流血了。
这真是下了狠手了。翠荷平时在村里都是笑眯眯的,没见跟谁吵过架,这是真动怒了才能下这么狠的手。
有村民小声说:这个白真也是,算她活该!她不来,旺民山太太平平的,她一来就有大动静,就是扫把星!
翠荷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李小萌安抚无力,但还是在尽最大努力,“翠荷,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啊!我只有这一个弟弟啊!啊——”
翠荷躺在李小萌怀里失声痛哭,恨不得自己也一起去了!
不,在那之前,她要报仇,翠荷恨透了这个贱女人,“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弟弟!她要偿命,我要她一命偿一命!”
翠荷仰天长啸,哭声像山里的野兽在叫,她激动过度,一下子晕了过去。
安静了!可周围的议论声却渐渐肆起。
李小萌叫来了几个同事,把翠荷用担架抬走,总算平息了。李小萌也没见过翠荷这样失控,看来是真的伤心欲绝。反观白真,就不一样了。她一直不声不响。
李小萌看她伤的不轻,问:“你怎么样?”
白真浑身都疼,但还是说:“我没事!到底怎么回事?柱子……死了?”
李小萌细细观察过她的表情,没什么破绽。
“刚刚发生的事,你和柱子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今早上给我送完大米他就走了,大概十点半左右。”
“有人能证明么?”
“有,周培深。”
“除了他呢?”
白真想了想,“哦,广播站的老梁也能证明,柱子来送米的时候说半路遇上了老梁,老梁问他去哪家,他说我家。——他是走之后才出事的么?”
李小萌没有正面回答,“会有同事给你做笔录。”
“那好吧。”
白真捂着嘴角,脑仁疼得紧。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看你伤得也不轻?”李小萌问。
白真摆摆手,“我没事,一会儿我去卫生所擦点药就好了。”
这个时候,周培深回来了,刚刚他去了一趟镇里买微波炉,回来就发现家里围了一群人,白真一身伤。
“怎么回事?谁干的?”周培深声音很沉,听得出来已经很不痛快了。
白真安慰他说:“别紧张,没事,就是点皮外伤,养一养就好了。”
“这叫皮外伤?”他拎着白真的胳膊,伤口破得不像样,好像用石头砸过。
李小萌往白真伤口上瞧了瞧,若有所思。
随后向周培深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翠荷刚失去弟弟,情绪激动,可能有误会……”
周培深还不知道这件事,“柱子?”
白真点点头,“从我们这儿走后他就出事了,翠荷一听说柱子来过咱们家就来要人,我一开始只以为翠荷找不到人,没想到是人没了,我也是刚知道的。”
李小萌不发一语地看着他们。
周培深大概是真生气了,手都抖了。想想也可以理解,女朋友被人家打成这样,换谁谁不生气。
但他还是压住了火气,劝白真先处理伤口。
之后拉着白真进屋了。
李小萌随后转向围观村民,无奈道:“都别看了!回去吧!散了散了!”
白真伤得不轻,有伤的地方越来越肿,周培深先帮她清理了伤口,然后取出药箱给她上药。
白真看他一脸认真,说:“要不去卫生所擦药吧!”
“我给你擦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