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跟他告别了。
*
周培深的书房是个小套间,外面这间是类似办公室的摆设,有一个老板桌,桌子后面是书柜,柜子里是满满登登的经济学,名人自传之类的书籍。他自己也有一个书架,书籍类目跟这个一模一样。
有些经典摘选,他闭着眼睛都能背下来。
从小酒馆拿回的皮包放在桌子上,想必“他”一直是想把这个包带回来的吧?
周培深拉开皮包的拉链,包口露出一个牛皮纸袋,他打开来,发现里面是一沓照片,全都是些街景,拍的也没什么美感。除此之外,包里还有一把钥匙,周培深拿出来看了看就放下了。
好像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包,随手就被他扔进书架下面的柜子里。
与此同时,小季骑着摩托车在小巷子里穿梭,撞翻了废弃的椅子,菜坛子,身后的黑色轿车如影随形,很难甩掉。
最后,他又钻进一个小巷子,这回他把摩托车扔掉,藏了进去。
巷子很窄,又暗又长。他在拐角的一户没人住的宅子门口藏身,给周培深打了一个电话。
他屏住呼吸,期待电话接通。
但过了很久很久,他几乎听见脚步声的临近,电话终于通了。脚步声已经太近了,他不敢吭声,只有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倘若电话搂音,恐怕也会引来祸端。
幸而电话虽然接通,但迟迟没人说话。不多久,电话就断了。
小季屏息凝神,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慢……
周培深放下电话就知道事情不妙,他找到了小季的手机定位信息,立刻出门,车开得飞快。
沙尘暴又来了,上午还熙攘的城市,这会儿街巷空空,像是死城。
周培深把车停在大路,钻进一条条深深的小巷子。每一条小巷都长得很像,他不知道小季在哪个巷子里,他靠着定位信息找了很久,最后,在一条悠长的小巷子里捡到了小季的手机。
忽然有石子儿撞击玻璃窗的声音,一阵狂风袭来,周培深转过身,循声而去。
风沙漫天,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边忽然有风声切过来,周培深肩膀挨了一棒,还未愈合的伤口立刻渗出血点。
周培深左手一拽,把对方的棒球棍抢了下来,对方一个人,没看见小季的影子。
对方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都是要命的招数,周培深招架周旋间,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彻底裂开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对方身手很好,绝不像寻常劫匪。周培深幸而有一技傍身,才能保命,不然照这个打法,普通人早就完了。
对方大概也没料到他这么能扛,不但能扛,还越来越懂得反击,几次被他掀翻,险些控制住要害。
小巷子窄窄长长,两个人在里头扭打过招,有些施展不开,所以几乎都是近身互搏。
两个人僵持不下,周培深最后一次占上风的时候几乎把对方勒到窒息,某个时刻,周培深只觉得对方在他腰部猛击三下,瞬间他就卸力了。对方趁机逃窜,再难追寻。
周培深往腰上一摸,沾了一手血,他中刀了!
小季这个时候闻声寻来,“周董?周董您受伤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被他绑了半天,后来我自己解开了。他人呢?”
“跑了。”
周培深终于感到剧烈疼痛,跪在地上,蜷缩起来。
急诊室人来人往,各样求医的都有,不过像周培深这种伤得比较重的只有他一个。
急诊医生立刻打电话给住院部的老师过来,周培深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伤口很深,万幸的是没有伤及要害,但还是缝了一百多针。
周培深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眼睛肿成核桃的白真。
他想起在旺民山醒过来的那天,白真身后是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丝杂尘,她眼神清澈,眉眼弯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能看见那双眼睛。
“培深,你醒了?”
阿赞和几个公司高层都来了。小季不在。
白真轻声对他说:“你们先聊,我去找医生。”
“嗯。”
白真出去以后,周培深问:“小季呢?”
阿赞说:“给你取药去了。”
“他怎么样?”
“他没事。你都这样了就别管别人了。哎,这事也怪我,没给你找个能照顾你的助理,反而给你添这么大麻烦。”
“不怪他。”
“警察已经来过了,给小季做了笔录,估计一会儿还会来找你。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受的伤?”
“大概是抢钱的。”
“抢钱,小季哪来的钱?”
“我也觉得奇怪,什么人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