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昨晚几乎没睡,干了一天活儿才有点睡意,又被吵醒了。
出门一看,又来个受伤的。看样子和周培深是旧相识。
他的离开已成定局。
张巍没料到这里还有别人,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跟城里人不一样,又不完全像村里人,有种纯真与魅惑并存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美女都给人似曾相识的错觉,反正张巍有这种感觉。
白真看着来客问:“你是谁?”
张巍礼貌地说:“我是他朋友,发小。”
白真看向周培深,“你朋友来接你了。”
张巍笑呵呵地问:“请问您是——”
“——我谁也不是,他只是暂时住在这儿。”
白真的回答有些生硬。
张巍还是笑呵呵地,“啊,这阵子麻烦你了。”
白真说:“是啊!的确挺麻烦的。”
白真这个沟通方式让人没法儿接话,张巍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知道不关他的事,不要多管闲事。
令张巍震惊的事还没完!
午饭是周培深做的,三个人三碗面,还有一盘酱茄子。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周培深居然学会做饭了,而且还像模像样的。张巍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摇头晃脑不可思议。
白真上桌的时候拎了半瓶白酒,往桌上一放,震得张巍一哆嗦。
“喝酒么?”白真问。
张巍连忙摇头,“我有伤,喝不了,不过——”
张巍还没说完,白真就一口气灌了大半杯。
张巍张大眼睛,虽然依旧肿成一条缝。
他看看周培深,小声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周培深不言语。
白真抢着说:“没什么,就是高兴,终于有人来找他了。”
周培深已经把受伤失忆的事跟张巍说了,张巍起初不信,后来是不得不信。
这个年头,像白真这种人已经不多见了,谁还不是遇到麻烦就躲,哪有白白收留你,还把你养得好好的人。周培深就是运气好。
张巍跟白真说了好几次感谢的话,这会儿又提起来,“白姑娘,你看啊!我兄弟在你这里有吃有住的,的确让你破费了,他现在也养得差不多了,不能总这么麻烦你,我现在手里呢只有五千块现金,你先拿着,你看行吗?”
白真不小心把酒倒洒了,笑说:“行。”
白真说着,就把钱当场收下。
收钱了就好办,就怕钱也搞不定。张巍心里落底,周培深却像傻了一样什么也不说,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张巍偷偷踢了他一脚,“欸,你也说点什么,人家照顾你这么长时间了。”
白真眼睛红了,脸也开始泛红,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
周培深忽然握住酒瓶不让她再倒了。但白真不肯,两个人就握着酒瓶较起劲来。
张巍两边劝了几句,可没人听他的。
白真的手完全被周培深握在手心里,他力气很大,她争不过他。
“你放手!”
“白真!”周培深叹了一声。
张巍隐约察觉了些什么,他选择静悄悄的,当一个闪闪亮亮的灯泡。
“我现在只想你快点走!”
“我会走。”
“那就行了,要走就快点走,我表叔也快回来了,我不能再留你。”
说完,白真挣开他,跑了出去。
半瓶酒,晃了几下就平息下来。
周培深没去追人,拿起白真剩下的白酒一口气闷了进去。
张巍傻眼了,“周培深你——”
周培深喝完酒就进屋去了。张巍看着空掉的酒瓶,还没回过神来。
白真跑出去很远,也不知道到底跑到哪儿了,本来她就不记路,这下可好,万一再迷路,大概率回不去了。
但她全没注意,她浑身的血液都因为一个要离开她的男人而沸腾。
跑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四面都是土包,她累了,坐在土包上抹眼泪。
周围有风声,树叶晃动的沙沙声,还有……
白真四下瞧了一圈,总觉着旁边有人似的,她又想起那天再林子里被几个男人找麻烦的事。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她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
坐了好一会儿,她开始犯困了,靠着土包就睡了。
她迷迷糊糊地梦见有人来了,是个男的,还跟她说话来着。
他好像在叫她“姐”,但是她从来没有弟弟啊!
她在梦里烦恼道:“别碰我,让我睡觉。”
“姐,别睡这里。”
“我没……有弟弟,别烦我。”
“姐,醒醒。”
白真睡得很沉很沉,完全不知道白天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