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一问,你去忙吧。”
“哦。”
凭着警务人员的直觉,这个周培深一定有点问题,但他没有证据。
快天亮的时候,被揍的人终于醒了。
“周队,那个人醒了。”
李小萌来跟周勤汇报,周勤却满脑子其他事。
“哦,怎么说的?”
“他说,他说是有人告诉他这么干的,还给他一笔钱,他还说他就是陪小女孩玩儿了,什么也没干,小女孩身上也没有伤痕,小女孩儿自己也说这个叔叔没有欺负她。”
“给钱的是谁说了吗?”
李小萌摇头,“他说这个人是在他家门缝里塞的纸条,他只要照做就能拿钱,钱有一半已经打进他卡里了。”
周勤摸摸下巴,愈发觉得这事蹊跷。相比于那些丢鸡少鸭的事儿,这是他调任以来遇见的唯一一桩能算得上案子的案子。
他有一个猜测,或许周培深才是他们的目标,妍妍只是个诱饵。但事情好像出了点意外,周培深不但没被对方拿下,反而毫发无伤,会不会是幕后之人是事先看到了周培深揍人的一幕知难而退了?
妍妍受到了惊吓,翠荷一直抱着她不肯撒手,白真也陪着,一直到天亮。妍妍是天亮以后才进入深度睡眠的。
旺民村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翠荷很后悔自己如此大意地把孩子交给柱子,电视上天天演的法制节目竟然发生在旺民村了。
“村里从来没有过这种事,顶多偷鸡摸狗,邻里邻居吵吵嘴,打打架,这种事从来没有过。”翠荷怕吵醒妍妍,声音很低地和白真说话。
“幸好妍妍没什么事。”
“你没孩子,你不知道那种心情。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提起来,翠荷还是有点激动,“我听说周培深跟人打起来了是吗?”
话题忽然转向周培深,白真心头一紧,“跟他没关系,隔壁村来了几个混混,本来是冲我来的,他也是为了帮我。”
翠荷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外人来的时候,村里很平静。”
这回白真没说话了。
“我弟弟傻,脑袋一根筋,对谁好就一门心思想着人家,人家未必领情,我只希望我弟弟这辈子能找个本分的姑娘成家,不用漂亮,贤惠就行。你看他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总以为自己挺聪明,其实就是个傻瓜。你劝劝他,人还是得脚踏实地一点,说不定他会听你的。”
翠荷把话说到这个程度,白真还能不懂么,“我明白。”
早上四点多,太阳出来了。白真走的时候,翠荷没出来送,还提前把柱子支走做饭去了。
白真默默地走着,脑袋里全是翠荷的话。村民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干脆当着面儿说她扫把星。
白真没理,但心揪得很紧。她握着拳头,一路低着头回了家。
周培深正坐在院子的栅栏上抽烟。
白真其实劝过他少抽烟,但也知道他戒不掉,“不是告诉你不要在这里坐着吗,掉下去怎么办?”
周培深看她不太对劲,想把她转过来,可她不让看。
“你哭了?”
“没有。”
周培深大概猜到了原因。
“妍妍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受惊了。”
她的眼睛红了。
周培深看着她,目光不知不觉就定住了,“那些话你不用听。”
白真苦笑着,眼睛更红了,“可能我就不该来旺民村,人家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一来,就一堆麻烦事儿。”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她吸吸鼻子,眼泪顺着眼角划下来。
“要怪也该怪我,我走了就没事了。”
白真捂着眼睛,笑了一下,转身回房了。
他还是要走,他不可能为她留下来。
夜半三更,白真在床上辗转。
她总能想起那团白光,还有白光里的那双眼睛。她无法入睡,不管数多少只羊,还是睡不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又听见周培深的动静,应该是又做噩梦了。
白真趿拉个拖鞋就去了,他正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袋汗。
白真叫他他也不醒,嘴里不断地叫一个名字,他叫地不清楚,不知道是“玉芬”“于飞”还是什么,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在梦中叫这个名字。
白真怕他被噩梦魇住,轻声叫他,“周培深,醒醒,周培深。”
周培深浑身紧绷,仿佛很痛苦,白真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抚他,“没关系,只是做噩梦,没事的,没事的,睁开眼睛就好了,醒醒周培深。”
她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他慢慢安静下来,睁开眼睛。
“你醒啦?”
周培深刚醒过来,有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