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人造灯光永远维持一个亮度,很容易叫人忘记时间。
丁黎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他又忘记吃晚饭了。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他姐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星城小镇那边的房产过户你名下了,那边有家名宿,经理经营的半死不活,项目给砍了,你帮我收下尾
——要不你别做科研了,来给我接-班吧
——我想出去玩,
——要命啊,这工作啥时候是个头
——别忘了给西森喂饭
丁黎笑了一下,回了个好。
丁黎本来以为实验六点能够结束的,结果一个步骤出了差错,那组数据有问题,他重复了一遍实验,时间一晃就十点了。
他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还得先去还猫包。
停下咖啡馆,钟月涓蹲着,撅着屁-股在拍三万,三万盘着尾巴,在店门口的角落里打盹。
俗话说得好,白天不熬猫,晚上猫熬人。
这会儿让三万睡觉,晚上三万就该在她床头蹦迪了。
三万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钟月涓见它要睡着了,用手戳一下,再戳一下,再戳一下。
三万就会睁开绿色的圆眼睛,看钟月涓一眼,又委屈地把眼缓缓闭上。
钟月涓继续戳,另一只手在录视频。
门被推开了,镜头上移,丁黎提着猫包走进来,从镜头里能看到丁黎的下颌线,刀削一般,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感。
丁黎:“你在干嘛。”
钟月涓连忙关了手机:“我拍猫呢。”
丁黎将猫包放在一边的座位上:“谢谢。”
“小事,难为你这个点还跑一趟,你要是不熬夜,这会也不建议喝咖啡了,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丁黎昨天答应了今日送还猫包,做实验误了时间,紧赶慢赶过来,这会儿肚子空空,确实饿了。
“上次的虎皮卷还有吗。”
“不好意意哦,虎皮卷已经没了,想吃甜点的话,我们这边还有蛋糕杯。”钟月涓道。
三万自顾自地地一边玩,钟月涓没有管它,丁黎打量着三万,又看看钟月涓
丁黎道:“你吃过了吗。”
国内的传统,在说正事之前,总是要唠两句拉近一下关系的。
钟月涓的心里紧铃大作,上一个跟她说这句话的男性,要走了她的微信,然后锲而不舍地发消息约她出去。
这咖啡馆虽说是大庭广众,可这个时间,也算得上是孤男寡女了。
她快要下班了,不想因为应付一个追求者而拖延自己下班的时间。
钟月涓脸上笑容转冷:“我在店里呢,怎么会饿着。”
笑容灿烂,语气亲切是她的职业要求,并不是她的个人素质。
丁黎察觉到了钟月涓的冷淡,有些困惑。
他很快找到了理由,为猫咪配种属于双方主人的私事,他也许不应该在她的工作时间去打扰。
那就等她下班吧,丁黎问道:“请问你几点下班?”
我几点下班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月涓开始感到厌烦:“还要半个多小时。”
室内静默下去,丁黎点了一杯果汁,默默去了一旁的咖啡卡座,面向钟月涓的方向。
“我可以在这里点外卖吗?”丁黎问。
禁止外带饮食是不合规定的,钟月涓没有立场阻止,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应付一个献殷勤的男人,除了咖啡馆点单能让她加绩效,她不打算和任何男人有别的往来。
丁黎坐在那里,没再说什么,也许他已经下单了,就等着一会儿邀请她过去一起吃点。
钟月涓心里浮起焦灼的不耐,今天的下班时间格外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点半到了。
丁黎果真取到了外卖,看起来像是几个炒菜,高高的一叠,能看到上面盒装的两盒米饭。
钟月涓打定主意,如果丁黎来邀请他的话,她会不留情面,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她所料,丁黎确实开口了。
“要不要一起吃点?”
钟月涓冷冷地盯着面前的青年,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冷凝,整个人戒备又抗拒。
她在丁黎对面坐下。
“你家三万做绝育了吗。”丁黎感觉自己这个老父亲操碎了心。
在找话题拉近关系么,钟月涓心想。
“没,它以前身体不好,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发-情症状,现在倒是好了,还没来得及做绝育。”钟月涓语气淡淡。
在城市养宠家庭中,绝育是主流,除了做繁育和自媒体,绝大多数家庭负担不起养一窝宠物的场地与精力。
也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