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钻进何喜体内。
何喜原地痉挛如筛糠,似有两股力量在她体内激烈斗法,眼看着她脸色愈发苍白,终于一股黑气率先逃窜出她体内,同时从她领子里拽出一个小纸人。
黑气带着纸人没跑多远,很快被银线一举贯穿。
白纸小人心脏处有个小洞,落在地上自行烧成灰烬。
纸人一烧,何喜便似断线木偶当场瘫软在地。
金线循着气息般又游走回空桐悦手中,她神色一凛,金线转瞬间化作一道金色雷霆,以万钧之势劈在干涸的湖中!
就听一声巨响,滚滚浓烟与飞溅的泥块中,一道黏糊稠黑的人影急急忙忙逃窜而去。
空桐悦目望对方离去,终究没有动作。
以她现如今的修为,对付魔族要费些手脚,眼下这儿还有两个菜鸡小辈,一个大的病秧子,穷寇莫追。
缓过一口气的言景焕艰难地直起腰身,擦了擦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冲空桐悦拱手:“多谢殿……姑娘。”
空桐悦面目冷淡,懒得接。
言景焕低头检查阮晟的腿,刚抚上他衣物便觉不对,挽起裤脚一瞧,当即沉默下来,空桐悦则幸灾乐祸地“嚯”了一声。
阮晟小腿肌肤上有个褐色斑块,植物根系似的向四周伸展出无数细小纹路,若紧盯着瞧,甚至还能发现这斑块活的一般在小幅度跳动,散发几不可查的微弱毫光。
阮晟疼得满头是汗,顾不得看伤势,何喜下意识捂住嘴,紧张地道:“言判,他是中毒了?”
言景焕一直温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严肃,反问她:“方才可是和那黑影对上手了?”
何喜慌忙点头:“离开之后,我们发现了它,便一路追至此。到这湖畔,它忽然反手攻击我们,阮晟被击中了腿,我本想保护他,哪知身体突然就不受控制了。后来你们便来了。”
“你们进府时当是有培训的,”言景焕指着阮晟伤口道,“‘初为棕斑,延展如发之纹路,三至五日形固定符文,与魔族本印一致,则毙’。”
此言一出,二人皆露出了惊恐之色,何喜结结巴巴道:“魔……魔气!”
虽然魔族肆虐人间百年,但因为各方地府与修士一起竭力控制着人数,以各种办法延缓魔气侵蚀,人间之大,如今倒非遍野魔族。
荀河城又地处偏僻,二人作为刚入职的见习鬼差,竟也只在书和前辈们的口中听闻魔族的可怕,哪里想过他们第一回独自执行任务,便这样倒霉地遇上了?!
但再是没有经验,他们也知道一个基本的常识:中魔气者,只时日长短,终究入魔!
何喜当场捂着脸哭了,阮晟倒是铁骨,红着眼眶死死看着自己腿上那等同于宣告死刑的斑块,忍着哭腔道:“言判,烦您将我交给炎主管,我自请入十八层地狱!我就是烈火焚身而死,也绝不成那害人的东西!!”
言景焕并不接话,环顾四周道:“此地不宜久留,先走。”见空桐悦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便道,“姑娘也一道来吧。”
空桐悦皱眉:“本宫凭什么听你的?”
言景焕却温和地笑道:“在下觉得姑娘善良宽仁,定不会拂袖而去。”他说完,试着背起阮晟,无奈自己太虚弱,终于是招呼何喜一起帮忙扶着。
空桐悦气闷地甩了甩袖子,终于还是跟着来了。
无他,她没法对与魔族有关的事置之不理。
灵族皇室自小就被教导为苍生与轮回而活,这也是为什么骄纵冷傲的空桐悦会义无反顾以身祭剑的缘由。
鸿蒙之初,神创造轮回以掌万物生死循环的同时,赋予轮回以差使守护,这差使便是灵族。他们世世代代的延续只为了保证轮回正常运转,或许有怨,但绝无悔意。
这是其他恣意潇洒的生灵所不能感受的高尚气节与荣耀的桎梏。
但言景焕好似熟知她这个软肋。
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厉害的古籍,连这种秘辛都有写?
跟着言景焕到了郊外一落宅子,只一小座四合院,朴素但整洁。空桐悦站在天井好奇地顾盼,那头言景焕已示意她进屋。她极为不悦地瞪他,但还是走入。
将阮晟放在榻上,言景焕擦了擦额上虚汗,气喘吁吁地吩咐何喜在屋子周围落个咒术“隔墙无耳”,何喜忙依言照做。
待咒术生效,确认无人窥听,言景焕才对空桐悦道:“还请姑娘出手救这孩子一命。”
此言一出,在场三者皆是一愣。
她有办法?!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