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觅把人交给了祁恒,无需任何多余的解释,凭他那份聪明劲儿,肯定能想通来龙去脉。
本以为祁恒肯定私下将人教训一顿,万万没想到他的做法比她想象中更狠更绝。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一向无法无天的赵露公开道歉,影响之大,甚至惊动了校领导,加上赵露身上还背着学校处分,经此一事直接作开除处理。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学校还特意组织了一场全校师生大会,痛批这种恶意诋毁他人名誉的行为,以儆效尤。
至此流言销声匿迹,一片清朗。
通过这件事周觅明白了,越是平时沉默寡言,越是出其不意的狠角色。
现在她对祁恒的了解,不单单流于表面,透过表象看到他背后狠戾决绝的处事态度,不给敌手留下任何侥幸的机会,直接连根拔起。
尽管周觅对他的为人颇有微词,也必须承认他这招釜底抽薪确实牛逼。
祁恒得到真相,周觅有了清白。
日子又重新归于平静。
之前假期周觅拒绝了梁今律的海岛邀约,自那之后就再没收到过对方的任何消息。估计是对她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又或者是找到了下一个目标,总之不再缠着她是件好事。
早上,周觅随便收拾下准备出门,只见门前停了辆特别炫酷的超跑,将一条窄路死死堵住。周觅刚想敲窗让对方让一让,车玻璃缓缓降下,梁今律带着墨镜坐在里头冲她打了个招呼。
“早啊,觅儿。”
周觅站在原地,眼神多了一丝惊异,“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梁今律将脸上的墨镜往下一拉,露出两只笑眼,“不重要,你先上车再说。”
不用说,除了薛梵肯定没别人了。
周觅住这地方,就是一破破烂烂的老城区,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周围住的要么是老人,要么像她这种没钱的,平时大家的通行工具要么靠腿,要么就是电动车,冷不丁停着一辆拉风的跑车,十分引人注目。
此时,周围的大爷大妈,目不转睛冲着他们这个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周觅不想引来误会,问道:“有事吗?”
梁今律摘下墨镜,镜腿在鼻梁上蹭了蹭,“过来接你去朋友场子里玩一玩。”
“我没时间,”周觅一如既往地拒绝,“我要去兼职。”
又是兼职。
这两个字梁今律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早知道一份兼职会占满她所有的课余时间,当初他就不该那么爽快答应帮她。
现在哪管这么多,上次电话里就以同样理由给他回绝了,这会儿他人都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溜了,于是直接从车上下来拦她。
“别呀,我人都来了,你总不忍心让我一人回去吧。”
梁今律这番话,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有用。可周觅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她头脑清醒,目标明确,不可能放着钱不赚,跟着面前这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男人去约会。
不等周觅开口,梁今律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也不差这一天,这兼职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找多少。”
“甚至只要你愿意,你今天陪我出去玩一天,我按你兼职的三倍工资给你,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的,有什么不好?”
周觅听着,脸色一寸寸暗了下去。
她知道梁今律并没有任何恶意,他只是生活优渥惯了,认为一切事情都可以用钱买断,哪怕是对方的时间和自由,只要开个价他就出得起。
可梁今律不懂,她周觅再爱钱,也讲究方法。
否则凭她这张脸这身材气质,她想动歪脑筋走弯路靠男人,一定有大把的钞票往她眼前送。
她不愿意。
她有尊严,有骨气,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以及最最重要的,她把自己当个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人。
她不允许自己赚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钱,更不允许因为这点钱被人拿住把柄狠戳脊梁骨。
周觅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梁今律,我全部的经济来源都得靠我自己兼职打工去赚,赚一天就有一天的钱,不赚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当然,你不用尝试着理解我的生活,你也无法理解。你不明白为什么我非要去干这份工作,甚至辛苦一天赚得那点都不够你一脚油门的钱。”
周觅越说声音越坚定,没有任何羞于启齿。
“你不理解太正常了。”
“因为我们压根儿不一样。”
梁今律生怕她这么快跟自己撇清关系,急了,打开车门跳下来站在周觅面前。
“不是,我们哪儿不一样了?”
“我没瞧不起你,觅儿,我就是挺...挺想跟你吃吃饭看看电影的,”说着,又伸出胳膊想去拉她,“你想啊,我们生在这长在这,又恰好认识,多好的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