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这样。”烟水自嘲地笑笑,眼里的怨恨迅速褪去,转而竟是一副平静的面孔,“自从见到你们第一面,我就知道,也许会是你们来终结这一切。”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痴凝面不改色。
“小姑娘,你觉得我种的花美吗?”烟水并没有在意痴凝的态度,她缓了口气,慢慢站起坐到旁边的软榻上,伸手拿过一只绣着凤穿牡丹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她那怡然自得的模样好像方才那极度痛苦倒地的人不是她一样,好像只是开了个玩笑,好像真的在只是在谈论她的花一样。
这出乎意料的话和她的动作让痴凝不知所措,她怎么?难道是事件败露干脆坦诚相待?可她也没干多大的事情啊,只不过让她的红蝶吃掉一些‘气’而已。
见痴凝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烟水自嘲笑笑,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花园孕育出四季的花吗?”
她并没有期待痴凝会来配合她的问语,紧接着回答道:“因为啊,那都是主母大人喜欢的花呢。”
“主母大人?这是什么称呼?听刘家主说过这浮翎山庄的夫人已过世多年,这小妾当时恐怕才入庄不久吧,哪门子的事啊这。”痴凝皱起眉,这么没头没脑的谈话实在令她费解,眼前这人的话都奇奇怪怪的。一般以她多年跟随师傅的经历来看,恶行揭露不是恼羞成怒就是跪地求饶,可这烟水却直接心平气和的和她谈论起那些花来了,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的表情烟水看在眼里,她摇了摇头笑笑道:“罢了,罢了说与你听又何有用?左不过也是讥笑罢了。”
“唉?”
那烟水的笑,乍一看上去似乎很平静,可那笑意的背后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诡秘意味。
不知何时开始,四周涌起了一道奇异的氛围,地下似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蛰伏着,寻找到一个机会便立即破土而出一招致命!
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隐在黑暗中悄悄朝痴凝背后靠近,似是等到了时机,立即一跃而起朝前方那白色的背影狠狠的刺下去。
“阿凝小心!”
数道白影闪过,那黑色的东西还未跳起便已经四分五裂——是一堆长满刺的荆棘,在落地的瞬间已然枯萎,干巴巴的蜷缩成一团。
柳明皓召回佩剑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见痴凝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方才他急得脸都白了。他明明知道以痴凝的本事这些雕虫小技伤不了她分毫,可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为她忧虑。
“那位公子也来了。”并没有偷袭败露后的懊恼,烟水还是那样,言语间毫无涟漪。
“明皓哥哥快让开!”似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味,痴凝脸色惊变慌忙朝柳明皓大喊,言语万分迫切似有什么大事即刻就要发生!
刷的一下数道黑气从地底直涌而上,瞬间化为牢笼似乎想将中间之人困在里面。柳明皓一个转身捏起剑诀,剑身激起无数道凌厉的灵刃旋转着朝四方挥刺而去。
与此同时半空中划过一道蓝光,匕首抵在了烟水的喉咙上,可烟水面对那抹诡异的蓝刃并没有露出任何恐慌的神情,一抹诡异的笑浮上她的嘴角,突然似触动了什么似的,两行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出,嘴里开始吟唱:
“长歌潇潇月如霜,幕水泠泠夜无眠。”
“孤雀哀鸣空留意,梨花落尽青丝绝!”
那歌声凄厉无比,痴凝的心忍不住跟着揪了起来,她是经历了什么么?为何言辞间会如此悲凉……
“该来的总会来,不能放过的一个都不能逃掉!”唱罢,烟水咬牙切齿地仰天大笑,那眼里的疯狂就好似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痴凝小心的控制着匕首以免划破她的皮肤,她还有用。
烟水转过头看着痴凝,那张妩媚的脸经过方才那一阵不管不顾的嘶吼已是发髻歪斜,云鬓散乱。那脸上的胭脂水粉此刻已经糊成一团,要不是痴凝心理承受能力还过得去,十有八九会被她这副模样吓得手软。
她看着烟水那似笑非笑地眼神正打算再问些什么,突然间眼前这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趴下来,倒塌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生气也在倒地那一霎那尽数散去。
此刻那地上趴着的只是一张美人皮。哦,皮下貌似是什么硬物支撑着,痴凝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切愣了愣。可毕竟是蛊族司执,奇术毒蛊见的不少,只一会便回过神来。
“阿凝,这?”已经将黑气来源尽数斩断的柳明皓迎上来,只一眼就看见了这一幕。他挥剑划开那张美人皮,皮下是一个木头做的肢体,中间以红线相连,木头上密密麻麻的布满符咒。
“她本体,操控的手还在暗处。”
难怪初见她就觉得奇怪,说似活人可是又不似活人,那略显空洞的眼神飘忽的体温……
以活人皮作为外表,包裹木偶的同时也掩盖住了鬼气,再源源不断辅助以人的生气来维系一个生动‘似人’的烟水,可幕后之人并不只是想做个美人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