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洋以为那“鬼”已经过了头七,去投胎的时候,何洋做梦来到了“鬼”的世界。
那“鬼”正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空洞。
这里好像是单人间。
啊,地府发展得好快。
〔右时空〕
自打颂灵被医护人员捞回来,他就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了。他的异能脑海里全是大大小小的钟表碎片,玻璃渣、齿轮到处都是。就连最大的世界之钟也停了下来,钟上的表镜碎了一大片,其后的指针露出尖锐的针芒。
哪怕只是一个足球场大的小型天象变动,就足以摧毁一位异者。
在颂灵眼神放空,藏匿于废墟之中的时候,何洋的灵魂从另一个时空飘来了。
眼前是熟悉的人,何洋的到来让废墟中的颂灵抬起眼,空洞的眼神慢慢凝聚,最后聚焦到何洋身上。
“你怎么了,没去投胎吗?”
眼前的蓝人发问,让刚凝成的眼神又散开。
“啊?”
好恶毒的嘴。
“你是在埋怨我吗?”
不等何洋答话,颂灵的心头又蒙上一层灰。
“什么?”
何洋的CPU爆转,难道他不是鬼?那他应该不是鬼。他真的不是鬼吗?他可能已经住这很久了。难道鬼不知道自己要投胎?啊他可能觉得自己还没死。难道我才是死的那个?我好像是活着的吧?
好像有人宕机了,但是颂灵现在没精力想那么多,毕竟何洋是第二个来看他的,颂灵多少会纵容他一点。
好奇怪啊,怎么有人(呃或者鬼?)骂别人骂到自己自闭的。
“呃,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你还活着没有。”何洋尽量让自己的措辞平和一点。
“我当然活着。”
颂灵和何洋的对话听起来就不太像一个世界的人,当然,他俩在物理意义上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终是何洋憋不住猜测,向颂灵坦白了真相。
“所以我是你梦里的人,你是投影到我世界的魂?”颂灵撑着头!,眉头紧蹙,他有点头痛。
“嘿,还挺押韵。”何洋很满意颂灵的总结。
这俩在对怪事的态度上多有相似,换作别人,可能早就吓得跳起来了。
何洋收起不正经的样子,认真地问道:“所以你怎么躺在……医院?对吧?你怎么躺在这里?”
颂灵没头没尾地答道:“因为我的表坏了。”
“那医生有修好吗?”何洋很快接下这句话。
“医生没地方修。”
“有纸笔吗,我给你画个修钟表的地方。”
何洋很快接受了世界的参差,他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没有路边钟表匠。
画完之后,何洋向颂灵介绍他的画作,里面融入了何洋的设计理念,预留了很多收纳的地方。
其实何洋的设计稿跟普通老板桌没什么区别,只是桌子一长边的中点向桌外延伸出一块类似阳台的地方,“阳台”两旁有支撑手臂的地方,方便钟表制作。
颂灵其实见过这种桌子,但是桌面上的HY字样让颂灵盯了好久,于是,颂灵一边听何洋讲,一边在脑海的废墟里造起工作台。
讲着讲着,何洋好像开始犯困,颂灵猜到,何洋应该是要在他的世界里醒过来了。
颂灵静静地看着何洋,生怕打扰到他苏醒。
何洋感觉到自己有点困,眼睛渐渐睁不开,但是何洋顽强的意识告诉他,不可以睡在病号身上。于是何洋晃悠悠站起来,想找一个地方睡觉。
何洋慢慢挪到床尾,一副生怕自己摔倒的样子。颂灵看着强撑睡意的何洋,心里有些发痒,想笑。
好像是终于撑不住了一般,何洋倒下去,碎成一地蓝光,消失了。
〔左时空〕
何洋睁开眼睛,看见了陌生的天花板。
哦,等等,这是自己家。
何洋睁开眼睛,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
他的意识好像还残留在梦里,令他精神恍惚。
终于回过神来,何洋开始回味起他的梦,他记得自己好像画了个什么图,还看见了一串字,好像是什么……
“异能丧失症”
好奇怪的病名。
这个梦好像很熟悉,以前好像也梦到过,也是一张床,两扇窗。好像也不是完全梦到过,因为上次好像是自己被绑架,这次是探病。
梦好像在自己醒来的那一刻碎成云雾,何洋能感觉到,自己在梦里一定是条理清晰的,只是突然醒过来,有些记忆对接不上了。
闹钟响了,何洋不再回忆梦境,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