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已经几日没合眼了......”小太监拿着盏烛灯赶忙给傅衣寒点上新灯。
傅衣寒撑着太阳穴难得露出一点亲民的模样,手里头的毛笔差点就粉身碎骨了。
敏婉怎么会生出那么个不听话的犟货!
国事没烦扰到他,不知哪儿安进宫的后妃也没扰到他,倒是萧桑晚那个小子,一日让他操心三次,好不安生!
让他处理了那人的尸体他偏偏不干,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一个死人尸体有什么好留着的!
肯定是萧班那老贼的错!都是他没有好好教养敏婉的孩子!
可想到这他批奏折的手蓦地顿住了。
想当初他还在苍州过得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大京就带敏婉脱离火坑。
可比希望来得更早的,却是敏婉去世的消息......
他抛下一切赶回大京却是连尸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当时也想着......
若是可以找到她的尸首那该多好。
她离开定也不希望留在这个伤心地,他一定要带走她。
可是呢?
还不是痴人说梦。
伤心地,意中人,最矛盾的存在。
一时间差了神,手碰倒了烛台,落了火。
“来人啊!乾清宫走火了!!!”一声声尖叫打破了宁静的黑夜。
远处宫殿正在给榆满擦拭身体涂香氛的萧桑晚完全没得到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破窗而入,他立即抽出利剑对准了那团黑影。
风吹窗户发出不太友好的声响,加上那黑影缓慢地挪动怪让人警惕的。
“小将军这是多久没用剑了,速度这么慢?”是道女声。
这嗓音混杂的很,清冷里带着点俏皮,或许是他太久没听人说话,看谁都会以为是满满回来了。
但很快他就振作起精神,将剑头对准了她。
“别这么凶狠啊......”她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从腰带间绑着的羽毛拿了出来。“见毛如见人。”
萧桑晚不是傻子,被困着不可能无所行动,只不过通信受障碍,他是从采买物件到恭桶运输,该想的法子都想了个遍终于联系上了之前派出去大海捞解药的锦命。
有什么办法能引走大部分守卫吗?
自然是起火。
二人琢磨着什么时候放把火,本身想着是把他所在的这座宫殿给烧了,但细想还是不妥,一个是不好逃脱,再者......
他不想一点烟火味再沾上满满了。
随后的想法就是由锦命在离宫殿越远越好的地方放火,可以说是准备得非常草率了。
可面前这个人,锦命却是没提过。
直到她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公......”下意识地回答让女子尴尬地咳了一下。
“别公了,不是公公!”打完马虎眼,她赶忙进入正题。“马车就在左三门等着,不过那是个幌子。如果你被发现左三门的马车就会用来吸引火力,锦命下二门等你。”边说着她边打开窗户就等着萧桑晚动作。“还不快带着你心上人逃跑啊!傻愣着做什么?”
时过境迁。
萧桑晚已经不是一次感受这个词语了。
只是这次的感受尤为深刻。
仿佛周边的一切都在无形中变化,而他还是原来的那个破败的样子。
他似乎已经没有能力护住她了。
到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你们点的哪?”
女子一边跑着一边道:“乾清宫?”
萧桑晚先是一愣,随即反应到她语气中的疑惑。
“你不知道烧得哪儿?”
女子没什么反应,继续带路,这时萧桑晚才看到她的裙子。
“你的那个下属?锦命原来是要烧我的宫殿。”
锦命摸到后宫想着烧哪个不是烧就随便挑了间离萧桑晚屋子最远的。
结果油还没倒,火种还没碰就看到了宫殿里的人。
“什么仇什么怨?放火烧宫?”她的声音太明朗了,让锦命都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还以为是路上遇到邻居打了个招呼。
“你烧我没用,拐角那边那个宫殿里住得是尚书郎的女儿,别说点火了,一点烟味都有人来救。”她手中的灯笼火照在锦命脸上,出现的面容让女子一愣。“你......也是来救他的?”
两人交换身份,交换目的,一拍即合,随后一个继续烧宫,一个去找萧桑晚。
萧桑晚和女子赶到左三门那里一个守卫都没有,偌大个宫门只有扑朔的树叶投射下来的影子在晃动。
“看来运气不错?”女子叉腰,一副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