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生辰将近,早早的,宫里便忙碌起来。往年安归生辰,西域诸国都会派来使来贺寿,今年,自也不例外。
珈蓝起早去了趟天禄阁,呈义傅正在院里喂他养的金丝雀,桌上还摆着一壶酒。珈蓝看着,不禁笑了笑。
“少师这些年早起喝酒的习惯倒是一点未变。”
闻言,呈义傅笑,“年轻时养的习惯,改不了了。”
他走下台阶落座,珈蓝跟了过去。
“如今廷内看似和谐,其各分几派奉承,世家盘根错节,大肆笼络起家族。新入仕的背景薄弱,一直被打压无出头之日,活得胆战心惊,生怕下一刻没了脑袋。但若要看势力来说,世家虽已是高峰,但后者却厚积薄发,只要给他们个机会,便会直上云霄。”
“公主,你扶持他们确实是个明确的选择,但记得权衡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是权臣还是武将,一旦脱掉你的控制,会被反噬。”
珈蓝掺了杯茶水放到呈义傅面前,“我知道。他们这些寒门之仕苦熬多年,他们并不比任何人差。相反,我看中的是他们身上的那股坚韧和决心。廷中两派内乱,我便扶持起这批寒门之仕用来周旋他们中间,或许,会起到更好的制衡作用。”
珈蓝喝了口茶,“阿爹这些年虽努力制衡他们关系,但终究收效甚微,反而越演越烈。进而导致了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呈义傅看向檐上的鸟笼,说:“当年若不是因为如此,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珈蓝放下茶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早饭时间到,侍女端着餐食上来,呈义傅摆了碗筷,说,“早年先王在位时,宫里发生过一场政变,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廷中权臣独揽大权,后面导致了不少人无辜枉死。幸而王
上当时不在,不然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阿爹他...?”
呈义傅扒了两口饭,神色哀伤,“公主知道王上还有个同胞弟弟吧?”
珈蓝点头。
“当年,就是在这场政变中丧命。这一直是王上心里的一根刺。老臣辅佐王上这么些年,对于王上还是了解一些,王上虽看起来冷漠不近人情,但他心里都是放着自己的亲人。作为帝王,他不能轻易流露出感情,不然这就是软肋,江山便坐不稳。”
呈义傅感慨道:“公主,你的性子倒是和王上年轻时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执拗。”
是吗,少师说得这些,真的是她的阿爹吗?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呈义傅饮了口酒,说:“前几日小镜安王来此寻了些东西,公主可知晓?”
“我叫他来的。”
“公主想要查清当年的事,务必小心行事,天禄阁管教严格,又是廷中重要讯息交汇处,一不小心就引起注意。小镜安王对此事颇为执拗,他哥哥的事,确实对他影响不小。他武功得他父亲所传,多少也是个人物,若是有他相助,相信公主办事要顺利些。”
珈蓝给呈义傅添了夹菜,笑,“珈蓝知道。”
“过几日王上生辰,四洲郡王之子都来了宫里。怕是要发生些什么事了。”
呈义傅微醺,“去年王上放他们回家探亲已是恩赐,这次召回来,怕是不会轻易再让他们回去。四洲郡王势力不可小觑,其子虽在鄯善长大,但骨子里终究带着血性,公主还是尽量避免和他们接触。”
呈义傅的嘱咐并非没有缘由,珈蓝自也是知晓其中的原因。
“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宫里困不住他们,他们早晚得离开。”说到后面的时候,呈义傅醉酒睡了过去。
珈蓝叫侍女拿了件外衫出来给他披上,笼中的金丝雀此刻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在里面扑腾。她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笼中鸟,每日困于方寸之地,只能望着连绵的王宫,飞也飞不走。
若不是肩上的责任,她何尝不想突破牢笼做个在草原上肆意飞翔的鹰,心里压抑的是无声的怒吼。
毕云鸣今日拉着几个玩的好的好友在莲花楼喝酒作乐。他这几日一度有些反常,楼里的姑娘想靠近他都被推开,脸还难看的要死,一个劲的喝闷酒。
“哎哎哎,云鸣,最近你有些怪啊,喊我们哥几个出来喝酒又只一个人喝闷酒,这是怎么了?”说话的男子叫陈克塔,和毕云鸣因一场狩猎相识,后来志趣相投,便常在一起玩乐。
“是啊,小镜安王兴致不高。”另一个人男子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姑娘,笑嘻嘻地说。
这些都是一些王公贵胄家的公子哥,整日无所事事,就是喝酒玩乐。毕云鸣瞧见他们这样问自己,笑了起来。
“能有什么事,我这是高兴着呢。”
话是这样说,但陈克塔却觉得他心里必然是藏着事的,别人也许不了解毕云鸣,但他,足够了解。
“既然如此,那来,我陪你喝一杯。既然今日出来了,咱就要玩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