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官员们要东奔西跑,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会被暴民围攻,甚至受伤。咱们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就随意的怀疑某官员贪腐,岂不是寒了底下人一片拳拳的为民之心。再说大张旗鼓的说人家贪腐,影响到官员的为官声誉,若是事后发现冤枉了人家,又要如何补救?”
“可是......”
聂天枢有些担心,这样万一有漏网之鱼怎么办。
阿克占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
直接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语气肃然的道:
“贝勒爷明察秋毫,自有考量。你只需把报告据实呈上去就是,除非贝勒爷问起,否则不要自作主张的添加自己的猜测和臆断。底下的官员,大部分都还是清廉有操守的,一心为民。须知这世上人言可畏。有些话一旦说出去,就难再有挽回的余地了。”
“是,卑职明白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聂天枢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初来乍到。
光是单纯的考虑账目的问题,倒是忘了考虑下面官员的情绪和为赈灾的付出。
忘了这里可不是现代。
在现代自然账目和实分离,由不同的部门监管,自然可以对事不对人。
但是这个年代赈灾。
这些事自然都是府衙和县衙出面,并没有一个专门负责赈灾,统筹物资的机构。
自己若只是因为一点账目不清楚,就随意下结论别人贪腐,确实容易冤枉那些本身就清廉有操守的地方官员。
阿克占看她谦逊肯受教。
满意的微微颔首。
将手里的表格陈条递过来。
语气温和的吩咐道:
“正好,这会子贝勒爷还没出门。你速去议事厅那边儿,把这新制的表格递上去,说不定贝勒爷会有问到你的地方。”
聂天枢闻言。
神色微微顿了一下。
点头应道:
“是。”
......
二堂,议事厅内。
聂天枢再一次见到了四贝勒胤禛。
相比于昨日雅致的常服,今日的他一身儿银灰色的马蹄袖对襟骑装,领口和袖口绣了暗色的云纹。
腰间束着的玉带。
更衬得整个人宽肩窄腰,身姿修长。
这俨然是要出行的打扮。
“您这是要出门?”
“嗯,聂先生这是找我有事?”
胤禛客气的请聂天枢坐下。
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册子。
他昨晚接到托合齐从扬州发来的加急快信。
目前扬州那边赈灾并不得力。
很多灾民都饿着肚子。
而官府赈灾却极为消极,只是象征性的搭了两个粥棚。
施舍的都是看得见人影儿的薄粥。
虽然托合齐在信里说的很隐晦。
但是胤禛依旧敏锐的察觉到,必然是京城的某些人在出手干预赈灾。
一般的势力。
自然不足以让堂堂扬州知府的宗千里这么干。
胤禛怀疑多半是某位阿哥施压了。
他很清楚问题的严重性。
若是扬州官府继续如此消极赈灾,必将引起民愤。
一旦局势失控,开始大规模的饥民闹事,引发民变。
后果不堪设想。
胤禛很清楚自己这次能担当重任,是皇上对自己办事能力的信任。
皇阿玛向来赏罚分明,差事办好自然有赏赐。
可若是差事办砸了。
虽然不会像普通官吏那般罢官撤职。
但是却会大大的削弱皇上对自己的信任。
短时间内,再晋封王爵就不要想了。
所以。
身为钦差。
无论如何。
他都必须要亲自前往扬州。
聂天枢没有耽搁功夫。
将手里的表格陈条递了上去。
“这是阿克占大人让我送来的。”
胤禛接过陈条。
一撩袍角坐了下来。
看着上面清晰明了的表格说明。
微微挑了挑眉。
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这是你做的?”
“是。”
聂天枢回答的很简洁。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也没有提扬州账目的问题。
今儿个经过阿克占的提醒。
让聂天枢明悟了一个道理。
能在官场上混的,绝对没有简单的人。
自己决不能仗着来自现代,就在心态上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