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那位故人,唯独没提梁欣兰和昭世雄。
叶秋云给昭笙换了两种药,临走时,她语气温柔的说,“姑娘,有些人的出现,有些事情的发生,我们都无法预知和避免,唯一能做的,是接受,坦然接受。不拒绝,不抵触,随心而为。你见过梦里那个小男孩吗?”
昭笙捏着包带的指尖缩紧,垂着眼望着地面,“没有。”
——
从医院出来,她站在阴凉下等出租车。一辆白色路虎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车窗缓缓下降,露出肖子琛带笑的脸,“昭笙,还真的是你!”
“我远处看着像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怎么会在这?”
昭笙无端紧张起来,呼吸一滞,有种被人视监的既视感。
热风拂面,聒噪蝉鸣声声入耳。不远处,几颗梧桐树叶张牙舞爪晃动着,黑色暗影朝她一股脑飘来。
她艰难吞咽下口水,冰凌凌的眼看向车窗乌云般黑乎乎的脑袋,“你怎么在这?”毫无温度的语气,甚至隐着敌意。
肖子琛还沉浸在缘分天注定的喜悦中,“有个朋友病了,住在这家医院,我来看朋友,你呢?”眼角余光瞥见了她手里,印着医院名称字样的塑料袋,“你生病了?”
话音未落,他推开车门从驾驶位下来,来到昭笙面前,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走,我送你回去。”
“别碰我!”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它手臂时,昭笙声音尖锐喊了一声,踉跄后退几步。
意识到失态,昭笙解释,“谢谢,我叫了优步。”
肖子琛不明所以,“昭笙,你怎么了?我对你没有恶意。”
昭笙:“对不起肖总监,我叫的车快到了,我该走了。”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她不想解释,觉得没必要。
隐藏许久的秘密,像不能见光的幽魂,被人无意间撞破,硬生生将她展露在外,被炙热的阳光暴晒,直至灰飞烟灭。
她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肖子琛望着昭笙摇摇欲坠纤瘦背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哥们,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你们医院的病人资料?”
——
换的两种新药,效果很好,昭笙最近一段终于能睡足六个小时了,不过偶尔,还是会做噩梦,还是那个小男孩。
只是场景不同,但是画风几乎相似。
昭世雄自从那天后,没再来打扰过她的生活。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斜对门的房子里,已经好久没发出过声音。她每次从外面回来时,总会忍不住驻足聆听一会,确定没有声音,才垂着头打开自家的门。
咖啡馆的装修接近尾声,昭笙终于有时间闲下来,在家里做一餐简单饭菜,放空自己。
昭笙厨艺不错,从小训练出来的。心情好时,她会给自己做上两菜一汤,边看电影,边吃饭。
今天晚上,她做了红烧排骨,醋溜土豆丝和白菜煎蛋豆腐汤,色泽鲜亮,香气四溢。
摆好菜,选了一部看过几遍的电影【超脱】。
她每次都会被电影中,男主那种忧郁深沉的气质所吸引。不用说任何台词,就那么静静站着,看着你,就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悲伤。
对于同理心不强的她来说,这个时候,又是这么的强。
或许都有着不幸童年的原因。
昭笙只吃了几口菜,喝了一小碗豆腐汤,红烧排骨几乎没动,便窝在沙发里专心看电影。
“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昭笙倏地身体僵硬,艰难开口,“谁?”
“老邻居,借个东西。”男人清冽嗓音透过斑驳泛白的红色铁门砸进昭笙耳朵,顺着耳孔缓缓渗入。
她不由得颤了颤瞳仁,起身离开沙发,来到门后。抬手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犹豫片刻。
脑海里响起叶秋云的话:“姑娘,有些人的出现,无法预知和避免,唯一能做的,是坦然接受。不拒绝,不抵触,随心而为。”
她鼓足勇气拧开房门,“借什么?”语气淡淡。
裴郁胳膊肘抵着门框,修长身体倾斜,懒懒抬眸往里瞧了一眼。房间客厅小,一眼就能看全貌,“借餐饭吃。”
不等昭笙反应,他熟稔脱掉鞋子,赤脚走到餐桌前,拿起昭笙用过的筷子夹住一块排骨送进嘴里,“味道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