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在泥泞里。
自暴自弃算了。
她捡起地上尖锐的刀,朝着手腕划去。
“咣咣咣......”一阵砸门声响起,“昭笙开门,开门!”
裴郁疯狂乱砸那扇锈迹斑斑的房门,生怕晚一分钟。
他想起很多年那晚,那个瘦骨棱棱的小姑娘,站在江边企图自杀。
见她不开,裴郁一脚踹开了房门,昭笙手里的刀咣当掉地。
抬头看见她手腕渗出鲜红血痕,狠狠瞪了一眼,转身走到她房间,从床头第二格抽屉拿出精巧的医药箱。
熟悉的像在自己家一样。
打开一看,医药箱竟是空的。他眸色更深,“你他妈才有病!”
不等昭笙说话,他将医药箱一丢,速度极快弯腰,双手扣住她的腿,往肩头一提,扛着出了门。
裴郁“咣咣咣”下楼时的脚步声,在斑驳脱落的楼回荡。
昭笙像个受伤小狗似的被他扛着。他肩膀骨骼坚硬,硌疼了腹部。
闷热夏夜,寥寥蝉鸣。
她皱眉,两人都没说话。耳边传来他潮湿沉重喘息声。
跑下楼,穿过幽黄巷子,一拐弯来到来到熟悉的社区医院。
值班的老医生,看见精瘦的小伙子扛着个女孩,面色不改,“哪里不舒服?”
“陈爷爷,我,我刚才削水果不小心划伤了手腕。”现在回想起刚才的冲动,昭声觉得幼稚且愚蠢。
陈为民这才看清小伙子肩头扛着的竟是昭笙,锁起眉头看了眼裴郁,“你快把她放下来!”
陈为民早年间就在这一片筒子楼开私人诊所。后来国家改革,私人诊所被关闭,但他医术不错,又自考了医师从业资格证,就又被安排在社区医院工作,还是服务原来的老邻居。
他最喜欢昭笙这丫头了,安静听话。小时候每次见了他,她总乖乖巧巧地喊他陈爷爷。
裴郁掐着昭笙的腰,直接放到凳子上,唇线紧抿,白色衬衫胸前背后湿透一大片。
陈为民顾不上看裴郁,锐利的眼看到昭笙手腕伤口,自然明白了几分,不过也没拆穿。
幸好伤口不深。
他动作麻利拿出酒精棉,给她消毒,“笙笙啊,有点疼,你忍着点。”
酒精碰到伤口,火辣辣钻入心底,昭笙咬着下唇,清亮瞳仁不住颤抖。
陈为民消完毒,开始擦药缠纱布。包扎完,这才抬头正眼瞧面前的小伙子。
视线落到裴郁那张怒意沉沉,刀削斧刻般的脸,先是皱眉随即瞪大了眼,“你,你不是那个……”
“模范夫妻家的孽障”这些字眼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哎呀,是你小子啊,我差点没认出来!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现在可厉害了。”
裴郁唇线一松,“陈医生好,才回来不久。”
陈为民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昭笙的伤口,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想当年这俩孩子好那会,街坊四邻整日议论,没一个看好的。
说裴郁带坏了昭笙。说没想到昭笙玩的还挺野。不过大家还是同情弱者,觉得昭笙不该和这样的孽障混在一起。
果不其然,裴郁后来还是抛弃了昭笙,出国留学了。大家好长一段时间,都为昭笙惋惜,抱不平。
陈为民也是个有正义感的,加上又喜欢昭笙这丫头,不免语重心长道:“你们现在都不是孩子了,可不能再胡闹了。这次幸好伤口不深,那万一……”
“阿郁,笙笙是个好姑娘,温柔懂事又善解人意,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苦,你可别再欺负她,也别再辜负她了。”
裴郁瞥了眼身旁窘迫局促的人,不露声色,“好,谢谢陈医生。”
昭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稳住情绪起身,语气轻淡,“陈爷爷,给您添麻烦了,我先回去了。”
陈为民笑容慈祥,“好,记住啊,回去了伤口不能碰水,夏天热,容易发炎,隔天就来换药。”
俩人一矮一高,一前一后,出了门。
陈为民望着俩人交叠身影,唏嘘,“哎 ,郎才女貌,倒是天生一对,冤家,真是冤家。”
夜色浓稠,蝉鸣渐息,滚烫热气蒸腾着两人。
昭笙走在前面,垂着头,步子很轻,像极了犯了错误的孩子。
委屈,后怕。
她扭头看他,目光灼灼。
裴郁双手插兜,肩膀耷拉着,半边侧脸隐匿在昏黄光晕里,清疏眉目瞧不出任何情绪。
昭笙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很轻,“谢谢你,裴郁。”
这次,她不再喊裴总了。
他停住脚步,侧眸看向她,喉结滚动,咬着后牙槽,“别给老子假惺惺的,你她妈就会说话不算话。”
“这么有种,你倒是过好点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