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伸出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那得体的礼仪与静雅的气质饶是右京这样一个在上层圈子里游走的人也有些讶异。
穿着墨绿色西装的男人从高挺的鼻梁上抬了抬金色眼框,轻轻地握了十月的手后,一脸神情平静地审视着眼前小小的人。
一身西装群,搭着瘦弱的身体,纯黑色的发丝添着烈日的光辉,长长的睫毛遮住低垂的眼睛,投射出蝴蝶般形状的阴影,那问好时的笑容也像月空下的流星一闪即逝,让人找不到行踪。
不可否认,她拥有艳丽非常的容貌。
“沂水小姐,先请进来吧。”
举止谈吐无一不显矜贵的男人打开门礼貌的回之一笑,顺手伸出手想要接过少女那少得可怜的行李。
十月跟在朝日奈右京身后,正慢慢地走着,不妨右京转身,她猝地往后一退,黑宝石般的眼睛藏在长长的头发后,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谢谢朝日奈先生,我自己来就行。”
她走过的日子,见过的人很多很多,这个一身革履的男人脸上是熟悉的面对陌生人的审视,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目光冰冰的,锥子一般扎。
朝日奈右京毫无察觉的一怔,之后无奈的摆摆手,说了一句“好的,请跟上”就往前带路去了。
慢慢地跟走在朝日奈右京身后,看到他那宽厚的让人心安的臂膀,心中思付:我还能长高吗。
走过客厅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那挂在墙上显而易见的全家福,又低下头跟着朝日奈右京走进电梯里,十分安静,也不和右京交谈,显得有些冷淡。
右京比十月高出许多,他就那么看着十月柔软的头顶,神色晦暗,看不出个所以然。
很快就到了五楼,右京领着十月一直走,没有犹豫地,走到了五楼的尽头。他推开门给十月让出进门的位置,沉默地看着十月走进去。
路过右京时,十月看了看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就进去了。
她知道这是五楼的物置区,只是现在成为了她的房间。
五楼几乎没有人住,但这个屋子不大不小,被大致收拾过了的床是青色的,山一般的颜色。
从窗户往外望去,左手可以轻易的触摸到那棵大槐树的枝叶,她有些喜欢,以后那将会是泛着初春万物的生机。
光从那宽大的窗户透进来一直延伸,直到她脚尖,那棵大槐树干枯枝干的阴影晃荡着,轻飘飘地,触在她心头。
刺破了在她心中沉重的那块巨石上,刹那间,巨石破裂,那被深深压住的美梦冒出一片叶子,翠绿的,扑面的生机与光耀。
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极好看的安静少年,他坐在槐树下看着书,眉眼清凉,通身的矜贵,见了她就会柔柔地叫“十月”,彼时的阳光缱绻在他身上,留下温柔与宁静。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砸在她空白的脑海,措不及防,这样的她显得有些呆滞。
“哥那,他到底是谁啊”。
回忆着这个少年,她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与深厚的思念,带着微弱的祈求,她努力的去回忆关于少年的一切,却终究只是徒劳。
十月眼里满满的自责与烦闷。她觉得少年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这种感觉甚至是埋在骨子里的。
是谁啊?
她记忆里第一次出现的少年,有着世间最纯净的面目与宁静,对着她总是轻轻的笑,那抬眼闭眼的温柔与深情似乎泉涌,都要溢出来了。
那是谁啊。
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那么多记忆接踵而至,蹂匝得不像样子,那些好的,坏的,高兴的,悲伤的记忆潮水般扑向她,压得她呼吸不过来。
槐树的枝干被风吹起,像是安慰一般轻柔地拂过十月的手——别难过。
十月有些发愣,树也会说话吗?
“那我就不打扰沂水小姐休息了。”
看着她黑白的眼珠久久地盯着窗外,朝日奈右京扶了扶镜框,就向十月告别。
“谢谢右京先生”
再一次的感谢,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只是翠玉击鸣般带着些清冷和不符合年纪的沉重的疲倦。
这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一动也不动,就那么安静地望着窗户,那背影似乎被倾注了无限的孤独,光影打在她背面延伸到她脚底的阴影,藏着她深谷里的回忆。
他想同她说些话,随便聊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右京摆摆头,轻轻地关上门,到达二楼时,他去敲了敲弥的房间,从门缝处露出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头。
弥小心翼翼地朝右京身后望了望,看到十月没有在的时候,终于松下一口气。
“右京哥,她呢?”
“在房间里休息。”
“哦哦。”弥点了点头,不禁有些想去看看,最后还是歇下了看望的心思。
右京揉了揉弥的脑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