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就指着今日能吃上一口肉呢!”
“还指着昨晚能喝上一口酒是吧!”她抬衣袖彻底把这盘肉揽入怀中,“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一会儿你也帮着劝劝。既然在喝酒这件事上他已经得逞了,那少吃一口肉又何妨呢!”
叹了口气,高阳无奈道:“瞿姑娘,少爷也是依着军规行事,你何必同他怄这口气!”
“我这怎会是与他置气!”她倏而一笑,“我是军医学徒,我这是在为大帅的身体着想,酒后忌腥荤。”
潘利本就好奇那几个新来的人与袁二公子之间的关系,如今得见眼前的这一幕,即便他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却还是能察觉到其中微妙的关联。
感慨之际,前方那二人的交谈也已经结束。高阳走了,却没能带走那一盘子肉。
他不由一叹,觉得袁二那小子大约是要步他老爹的后尘了!继而觉得那瞿姓的姑娘比起从前那二夫人还是要仁慈些的。至少她夺肉没夺笋,不至于让堂堂督军大帅空口吃白饭!
“叔!”
还真是来得很是时候!
潘利一把将亲侄子拉到一旁。太阳打在他的头顶心,投下的阴影正好将潘时盖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潘时结巴了,“叔……叔,你……”
“我问你,”他一本正经道,“新来的那伙人,和二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潘时:“……”
“别以为童大成不说、你不说,我就猜不到!”继而将声音压得极低,“那姑娘,是不是咱二公子的人?”
潘时还想装一把傻,拼命地摇头摆手。
“别想骗我!这里可是军营,谁敢动大帅碗里的肉!但她敢,高阳那小子还拿她没办法!”遂笃定道,“要不是这样,我跟你姓!”
“……”潘时噎了一瞬,小声提醒道,“叔,你跟我姓,也还是姓潘。”
他照着他脑壳就是一巴掌,“别打岔,赶紧交代!不然你今天别想吃上午饭!”
练了一上午,但凡是个人都会饥肠辘辘。潘时咽了口口水,很没出息地即刻放弃了挣扎。
“多的我也不知道。但据说二公子与瞿姑娘是看对眼了。”他顿了顿,“在二公子成亲之前。”
潘利啧巴了下嘴,觉得这事情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这不就跟督江候当年的情况一样嘛!从前督江候金屋藏娇把人藏在了营地外的袁府别院里。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如今儿子直接把人搁在了身边,反倒是把正室打发去了外头那座别院。
“叔……”潘时怯怯道,“我能去吃饭了吗?”
“吃吃吃,你就晓得吃!属猪呢!”
属马的潘时脚底抹油,赶着投胎一般就要溜。然而就在这时,号角声突然在耳畔炸开,继而响彻营地上空。
潘利下意识地就往滔江的方向望,即便他连一线江水都望不到,“糟了!”
“叔……”才跑出没两步的潘时又跑了回来,慌慌张地与他同望向滔江,“叔……”
“别慌!”潘利故作镇定,“阿时,快去!去通知里头吃饭的兄弟们到集结场。我先去码头看看情况!”
本还轻松的炊事营,因着这络绎不绝的号角声,很快就混乱了起来。小兵们各个如临大敌,纷纷涌向码头旁的集结场。
高阳端着食盘子还没来得及回到统帅大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警钟给怔住。这里离江边更近,紧张的氛围不断随着号角声蔓延。
袁赫贤也跑了出来。
“少爷……”
“你愣着干嘛,赶紧回屋里去。”他边大步流星地往集结场赶,边回头叮嘱道,“替我看着点飞燕,别让她到处乱跑。”
袁赫贤走到半路,迎面撞上了骂骂咧咧的童大成。
“练了一上午,老子都前胸贴上后背了。这大正午的来搞事,东屏人他娘的是吃错了什么药!”
“这个点,东屏人进攻寻常吗?”
“寻常他奶奶!”饿着肚子,童大将军的暴脾气犯了,“大中午的,又是大晴天,谁他娘的饭点去串门,又不是去蹭饭的!”
是了,这个时间、这个天象,根本不是进攻的好时机。除非对手军力充沛,稳操胜券。
思及至此,袁赫贤的心一下沉了下来。好似有人拿着巨锤往他胸口砸了一下,砸得他心跳都跟着顿了好几拍。脑仁里直嗡嗡,他知道这次督军遇上大麻烦了。因为就在屈指可数的几日前,他才刚远赴滔江彼岸,重创了东屏守军。然而现在,他们竟卷土重来了,还攻得势如破竹。
“大帅,我去,你留着!”
“硬刚?”他闭眼拧了拧自己的眉心,“先慢着,容我想想。”
“容不得你想了。”童大成继续往集结场那处赶,“家门口不能敞着让他们随便来,我带兄弟们先去堵!一会儿潘利该来了,后面要包抄还是要守,你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