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就不是那么清醒,再把眼睛这么一闭,睡意立刻席卷而来,就连人家姑娘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睡到了三更天,耳畔传来了打更人敲打铜锣的吆喝声。启眼的时候,昏暗的烛光映入眼帘,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四方的桌边,正在辛勤劳作着,周身上下都散发着“贤惠”二字的夺目光芒。
“高阳……”他哑声喊了一句,“怎么不去睡。”
高阳回头,“少爷,你醒了?”
袁赫贤把头埋进枕头里,有气无力地又问了一声,“怎么不去睡。”
“瞿姑娘说你烧着,烧得人有点犯迷糊。所以让我守着你,免得你被烧成个傻子。”
“我没事。”他品了品身上的滋味,“就是肚子饿。”
“粥一直在锅里,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他嗯了一声,趁着人还没走出去,补充道:“高阳,我想吃肉。”
高阳没应他,不一会儿就端着食盒子回来了。往他家二少跟前一放,引得对方撇着嘴直叹气。
“大病初愈忌油腻,今晚清粥就点小菜凑合吧!”
“我这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你就不能给我来点油水?”
“这不比你从前闭关修炼,现在你的身体受不住。”
“吃这些寡淡的东西,身体才会受不住!”
高阳充耳不闻,兀自回到桌前拿起了方才干到一半的活儿。
“你在做什么?”袁赫贤嚼蜡一般,索然无味,“什么事情非得大半夜不睡觉地干!”
“把少爷的衣裳与鞋子补一补。”他头也不回,“等你好了,我们应该就要离开了。”
袁赫贤觉得挺稀奇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在夷城久留?”
“这里是袁家的别院,算是少爷的家。少爷是断不会把人藏在自己家里的。”
袁二公子继续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家’于少爷而言,从来都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没错。那你猜我会把公主藏到哪里去?”
“大约是要藏到少爷的两位师傅那里吧!”他想了想,“磐山就在夷城附近,离晏都也不远。所以,北岳山才可能会是最终的去处。”
袁赫贤边吃边冥思苦想,“有可能摆脱掉我们袁家兵和飞天镖局的人吗?”
“要摆脱飞天镖局的人,倒是不难。但老爷手底下的那群兵……”
他若有所思,“我是不是得多画几张符?”
“要甩掉这么多人,难度不亚于在东屏那会儿。那时老天爷眷顾着少爷,少爷的符袋子都见了底。”高阳顿了顿,实话实话,“我觉得多画几张不够。”
“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呢!”
他一口气把白粥喝干净了,末了下了床,准备去院子里散步消食。高阳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跟了出去。
夷城的秋已深得仿佛即将入冬。夜清寒,出门被风打脸的高阳转身就回屋去找他的披风。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就跑出来问。
“少爷,你的披风呢?”
披风还跟个信物似的,搁在瞿家小姐那里呢!
袁赫贤没有答他,只是站在廊檐底下望着眼前的景致。
高阳找不到他的披风,只得取了件外袍盖在了他的肩头,“才刚退烧,别一会儿着凉了又烧起来!”
“飞燕……”他望向了隔壁的院子,“还是不肯与公主同住?”
“少爷这是明知故问呐!”
袁赫贤沉默了一会儿,一张符咒倏而现在他手中,随即被抛向了空中,化作星光点点,消散不见。
高阳疑惑地看着他,“少爷,这大半夜的……”
他话音未落,符咒消失的地方突然又有星光显现,继而汇聚成了一张崭新的符咒。
袁赫贤伸出手指,却在指尖触碰到那张符咒时,摧毁了它。
“少爷……”
“师傅他老人家说……”他自己都笑了,“知道了!”
高阳不知其所云。
“我明日要回一趟磐山。”
他唔了一声,“看来惠明真人最近睡得不太好。”
“她一直不甘人后,这是卯足了劲儿要比小师傅早一步登天呢!”袁赫贤朝着冰冷的空气一叹,觉得有点心累,“这俩老妖婆,斗了一辈子。不先走一个,另一个就不会消停。就算一个先走了,估计剩下的那个还是不会消停。”
他话音刚落,耳畔就响起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骂谁老妖婆呢,逆徒!”
仿佛被人揍了一拳头天灵盖似的,袁赫贤一个趔趄,差点就地栽了跟头。
高阳一把扶住了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少爷?是不是又晕乎了?”
磐山袁十五赶紧隔空拍了个马屁,“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