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将过,临近秋分,海岛气温不减反升,空气闷热不已,像是要把地板烧出一个大窟窿才肯罢休。
海岛一中刚下早自习,人头攒动涌向操场。
沈从羡和三两朋友一前一后比别人慢半拍下到队伍里,来的稍晚未免心虚,她自觉接上班级末尾。
主席台上,新上任没多久的沈校发言致辞,他的海普口音很重,拗口的普通话说得别扭至极,惹来台下不少学生争相趣味模仿。
沈从羡没心听官方客套的话,自顾自垂拉脑袋,脚下湿漉漉的草坪她看得出神。
江席呈指缝夹着早操出勤表,顺着人群缝隙下到她右侧。
“沈从羡同学,下次不许来晚,否则我记名了。”
沈从羡回神侧斜,余光瞥见表单上从未有记她一笔的痕迹,她装模作样应,“嗯知道。”
沈从羡清楚江席呈不管她下来多迟,他都不会记她,沈从羡下来的晚他就晚点交表,体育部批评他也总有理由替沈从羡搪塞过去。
高二一班早操没有满勤,有两人请了假,一个黎净遥一个周言杰。
教室里算不上安静,广播里震耳欲聋的回声传了一遍又一遍。
黎净遥软趴趴的没了精气神,随着腹间酸痛她额头前的冷汗一阵阵泛出,压在腹部的掌心力道加重了几分。
“你还好吗?”
周言杰食指轻戳她后背,担心的语气不难听出。
她没力气作声,趴下去的脑袋缓慢摇了摇。
“那你考虑好了吗?”
周言杰重复刚刚的动作,声音低弱,问的小心翼翼却分外期待。
黎净遥再一次摇动脑袋,还是不出声。
他不解,他不确定她的意思是不同意还是不知道。
过了几十秒他们无言,教室又恢复了安静,直到下了早操的同学回到座位上班级才再次沸腾聒噪。
趁着还没打铃,黎净遥让沈从羡代她打一下热水,沈从羡二话不说拿杯子就起身,发现杯子略沉,她又原地坐下,“净遥,你杯子里还有好多水。”
黎净遥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开,一丝暖流延伸全身,她费劲坐直身子,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后的位置,看到空落落的座位她心底开始不断发酸。
她心里知根知底热水是谁给她打的。
后来,周言杰回忆起高中生活,捧起黎净遥的脸颊,一如年少时的痞,他说:“爱一个人最基本的是心疼。”
*
下午放学,封言准从隔壁班蹿回本班,大肆宣传下个月开运动会的消息。
“你这小道消息又是从哪听的?”
“去去去,爱信不信。”
封言准白了他一眼,谄媚献殷勤到江席呈跟前,“呈哥,你的拿手好菜来了。”
“拿手好菜确实是来了。”
周言杰嘴贫,话里意有所指,正巧沈从羡和黎净遥拎着垃圾桶进教室。
“别闹。”
江席呈隔了半天出声。
“不是,你害羞啦?”
周言杰言语调戏,笑话他一男的还搞娇羞那套。
沈从羡锁好教室门,和黎净遥一左一右下楼梯,颇有兴趣讨论起今年的运动会。
“你说我们班这次的班旗应该怎么设计好呢?”
沈从羡若有所思的向黎净遥讨意见。
“我觉得应该……”
“黎净遥。”
身后男声传来,她们的对话被间接性打断,黎净遥循着声源回头,发现周言杰站在楼梯拐角处,像是等了她很久。
黎净遥不明就里,独自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
“这个……给你。”
说着周言杰把手上的东西推到她怀里。
周言杰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其实我可以等的。”
周言杰语气迅速不自然,眼神慌乱,这句话在他心里演练了几百遍说出来还是会紧张。
周言杰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黎净遥回眸望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完全消末在自己的视线中。
一路上黎净遥心事重重,沈从羡倒也是明眼人,没有八卦的好奇询问,看破不说破的欲望更加的浓重。
黎净遥一到生理期肚子必疼,钻心的疼痛感使她没法起腰,尽管她有在看医生喝中药调理,效果也不够显著,该疼的时候还是疼。
而周言杰塞给她的东西,无疑是一大盒的暖宫贴。
沈从羡调侃周言杰轻车熟路,暖宫贴知道买最好的。
*
周六,沈从羡一家搬离了小区,本来租的是学区房,为了方便沈从羡上学来回方便,步入高二晚上有晚自习,学校建议统一住宿管理,沈从羡不愿意耽误学业选择服从学校的安排,她一住宿沈父沈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