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面半天没声响,“喂”了好几声才听清老爸的声音。
“给我送支冻疮膏吧。”
“衣服,我要衣服干嘛?”
“我没生冻疮,就一个同学。”
匆忙挂了电话,曾安润觉得自己也是一头热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完全没想自己那碎嘴的老爸的连环追问。
欢欣鼓舞地吃完寡淡的晚饭,庚瑭迈着大步直往门口保安室跑,门没锁。一进去几个端着碗的老头齐刷刷地盯着她,搞得她面上有点沉不住。
一听是来拿衣服,人头都没离开饭碗,手指指外头大包小包的保安亭,让庚瑭自己去找。和几个穿得单薄的学生,一起再一堆袋子里翻找自己的名字,庚瑭觉得那冷空气已经进化了,还夹杂了路面上的飞沙走石,叫人睁不开眼睛。
“庚瑭,这是你的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庚瑭眯着眼去看,看见自己的数学课搭子——曾安润手里提溜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道完谢,庚瑭迫不及待地打开没系的袋子。
外套、零食、手套,甚至还有一条裤子。
但是,满满一个袋子里竟然没有最重要的冻疮药!
琢磨不着头脑的庚瑭一边念叨着“不可能”,一边在袋子里胡乱翻着,面上带了几分慌乱。曾安润见状,从自己那黑袋子里拿出冻疮膏,走上前问:“你找到是这个吗?”
“我在袋子边上看到的,估计是没系口,别人翻的时候掉出来了。”曾安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等反应过来,已经把老曾送来的冻疮膏递到庚瑭手里。
连忙说了好几声“谢谢”,庚瑭一脸兴奋地提着袋子跑回教室。
把外套穿上,给手涂好膏药再套上手套,庚瑭一脸满足地看着自己的作业本,她现在是无论看什么都有好颜色,早就把晚饭那凄凄惨惨的小白菜炖豆腐忘干净了。
回寝室,把吃的分了。庚瑭好脾气地站着听了金秋吹了好一阵子,诸如晚会后好多人来加她、前男友比她大好几岁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话。
庚瑭躺在死硬的床板上,感受到厚重冰冷的被窝逐渐变得温暖,脸色不自觉地笑起来。
另一头的男寝,胡林不解地看着曾安润手里拿着的黑色纸盒,里头什么也没有,问:“曾叔叔,这是给你送了个什么啊?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没解释,曾安润看着那纸盒上画的一只绢蝶笑笑,说:“这不是送了个袋子来吗?”
还送来了一只绢蝶,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没再理会胡林的大惊小怪,曾安润提笔写日记。
2020年也就是所谓庚历元年
十一月二十一日,大风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
好像,不止一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