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灿烂盛夏的庭院中对你笑:
[我随时都能回来呀。]
[我可爱的希灵、乖巧的希灵。]
[……]
最后一句随着羽毛和温柔的风消散在空气之中。
窗外的树上,翠绿少年看了眼少女在被窝中安然入眠的睡颜和青年在你哭红的眼边摩挲的手。
风暴似乎在瞬间停止,转化成轻轻的呼吸。
温迪垂下眸子,散开手中的荧光。
晚风沉思的深夜,不朽的荧光围绕着你转,最后消散无形。
“希望你拥有一个没有眼泪的明天。”
*
你悠悠转醒,拿着从身前滑落的凯亚的披风。
定定望了一会儿这件蓝色披风,你起身去了母亲的房间。
枯萎的花,散落的泥土,空气中布满被撕碎的纸屑的味道和死去之人残留的腐败。
盛夏的阳光从左边的窗口斜斜照进,恰巧将台面照的光彩四射。这个位置最适合养些喜光的植物,也最适合写作。
你的目光在死去的仙人掌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便移到了桌下的柜子。
记忆里的蚂蚁曾成群结队地爬过这个地方,从柜脚往上盘旋到桌面,沿着女人的手臂爬满她身上每个毛孔。
你跑去厨房拿了块抹布,再跑回来速度极快地抽开了柜子。
腾然扬起的灰飞在阳光洒下的光柱中,你盯着满柜子的书信发了会儿呆,鼓起勇气把那堆书信拿出来放在桌面。
你打开其中一封信,最上面写着:
[致希灵。]
你又打开了一封信,最上面写着:
[致我可爱的希灵。]
又打开一封。
[致我乖巧的希灵。]
手轻轻颤抖着,你不断翻开这些被郑重用漆印封好的书信。
每一封上面对你的形容词都不一样,但都是:[致希灵。]
曾以为母亲疯魔后整日关在房间给逝去的丈夫写信,如今你却翻出满满一柜子对你的嘱托与闲聊。
你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梦里母亲对你一如往常地笑:
[我随时都能回来呀。]
[我可爱的希灵、乖巧的希灵。]
她说:[我最爱的希灵。]
曾无数次哀怨母亲为何在丈夫死后如此对你的怨恨,此刻化作悲哀的欢畅。
*
三日后,你带着洗干净的披风敲响了西风骑士团的门。
门口的骑士们对你这位陌生少女看了眼,“有事吗?”
你抿唇:“我要见凯亚。”
“凯亚队长去执行任务了。”骑士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骑士团不是闲杂人等都可以进的地方。”
“西风骑士团守则之一,不得仗职权对蒙德居民无礼。”
门从内被人打开,俊美的青年板着脸走出来,艳红的发在空中扬起灼热的弧度。
迪卢克的脚步在看清是你后微微一顿,眼神平静地移到方才对你说话的骑士身上:“你是如何评判一个人是闲杂人等的?”
年轻骑士没想到蒙德首富会为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开口,传闻说迪卢克与西风骑士团闹掰,看来是真的。今日若不是丽莎小姐请迪卢克来图书馆,恐怕这位酒庄庄主根本不想踏足此地吧?
他迅速整理好心绪,恭敬地低下头:“抱歉,我是看她一个柔弱少女,又眼生,以为她是追着凯亚队长来的……”
骑士越说越觉得有理,抬头看你:“小姐,如果是要私下见凯亚队长的话,去酒馆比较合适。”
你动了动唇,想要告诉他自己更不想和凯亚私下见面,今天来只是为了还衣服。
然而对上骑士言之凿凿的口吻,你忽然就失去了辩驳的兴致。
“谢谢你的提议。”
你把袋子交给了怔愣的骑士:“既然他不在,请帮我把衣服还给他吧。”
迪卢克蹙眉,目光从你的脸挪到袋子里隐约可见的,明显是某个像孔雀般带着羽毛的某人特制的披风。
骑士也呆了,他就说这几日凯亚队长怎么不穿那披肩了,还以为他是因为夏天觉得太热了呢!
结果是在一个女孩子的手里?
什么情况下男人的披肩会在女子那边?
答:为女人遮风挡雨、避寒取暖。
然而如今是盛夏,只有前几日深夜突袭的暴雨可以佐证骑士的猜测。
“凯亚的披风?”
然而在骑士开口询问前,是另一道沉稳的声线。
你对上迪卢克面无表情的脸,点头承认,抬脚就准备要走。
手腕却被人拽住了。
“你们关系很好?”
他用一种肯定的语气,你却听出其中隐约的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