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的温迪远一点。只是你没想到今天这位风神居然主动喊住了你。
你以为祂早就将你忘却。
曾经在你年幼时期快要掉下神像时用风托住你的温柔神明,为什么不在更重要的时候抱住你呢?
为什么呢?
这些问题在你的怨恨与眼泪中逐渐淡去,此刻你看着温迪,早已不再纠结这些。
“谢谢你的故事。”
温迪缓缓地露出笑容,用手背轻轻碰着你冰冷的脸颊:“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怨恨祂。”
“……什么?”
“如果祂愿意给你力量,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对吗?”
“你不用责怪自己的无用,请尽情埋怨无所作为的神明吧。”
“希灵,你那么用心地向祂许愿,祂却什么都没有做,是不是很坏?”
你摇了摇头:“不。就像你说的,祂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不能怪祂。”
“那你为别人如此努力,却为什么还要责怪自己呢?”
温迪的声音混着松木间的凉风弹起你心中的琴弦:“既然无所作为的风神都可以得到你的宽恕,你为什么不原谅已经很努力了的自己呢?”
他笑着揶揄:“难道对别人温柔,对自己残酷是你的个性吗?”
你怔怔看着他。
“希灵,请怨恨你的神明吧。”
温迪捧起你的手,在手背下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良久,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温迪,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风神并不温柔,也不无辜。”
“祂是个坏心眼的混蛋。”
少年又不知道从哪变出琴来,朝你狡黠地挤了挤眼睛:“要不要我帮你写歌骂祂?”
“教堂的人会连夜追杀你的吧。”
“哈哈!放心,我跑的很快!”
*
……
温迪送你回到了家。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你重重关上了窗,再也抑制不住呼吸,瘫软在地上大口呼吸起来。
好像要窒息了。
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可你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心脏痛到几乎麻痹。
温迪的话将你从溺毙的情绪里捞了出来,献给你短暂的喘息。可当祂离开过后,你又重重落回到衰败的现实,无法呼吸。
稀冷的月影裹着地毯上缩成一团的身影,你一动不动,恍如在夏夜中被月光埋葬。
“哎呀。”
一团黑影遮蔽洁白的月光,你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皮,目光落向窗边的青年。
一如当年他闯进你的屋子给你带来疗伤的红酒,早已出落到俊俏的凯亚半睨着你,略带嘲意地向你笑笑: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吓我一跳。”
“你怎么来了?”
自从迪卢克离开后你与凯亚的交集几乎没有。你听说他当了骑兵队长,为人性格也变得风趣幽默,成为了蒙德城的名人之一。他偶尔看到你的时候会跟你打招呼,但除此之外,你们再也没有说过话,哪怕是你母亲下葬的那一天。
“我看见你跟从来没说过话的吟游诗人一起回家,好奇就跟了过来。”
凯亚撑着脸,凝着你笑道:“差点以为你过的很好呢,不过看你现在哭的这副惨样,我稍微安心了。”
他修长的双腿从窗户跨进来。
“克里普斯老爷去世的那一天,你难道没有觉得解脱吗?”
凯亚随意踢碎了桌上的花瓶,伸手摸了摸你哭红的眼睛:“希灵,我们是一样的。余生每一天都要背着谎言的重量而活。”
蓦地听见一声清脆——
“啪啦”,花瓶瓷片四分五裂。
这回摔破的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