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
电梯门缓缓打开,姜蕊拉起裙摆,几乎是跑出去的。
环视一周,车库里空旷,且昏暗。
车辆有序地停放着,但没有人,拖沓的脚步声就在身后。
姜蕊不敢停,用尽力气,往前跑。
她穿着高跟鞋,鞋边几乎嵌进后脚跟,每一步都恍如走在刀刃上。
终于,她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由远及近,车上似乎还放着音乐。
“救命,救命!”
“有人吗,救命啊!”
姜蕊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自己的耳膜,带地脑子嗡嗡作响。
很不幸,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这么停滞的一瞬间,天旋地转,她被拽进了黑暗,整个人被扔到了地上。
“跟我回家不好吗?”
“既然你不想回家,在这里也行。”
黑暗中,姜蕊听到了解皮带的声音,听到了汽车越来越远的声音。
看不见人,可令人作呕的那股味道,混着尘土,越来越近,她双手摸索着,可手边只有冰冷的墙壁。
曾经看过的新闻在脑海中一幕幕闪现,被人强|奸|丢|尸在小树林的女孩,镜头里大哭着瘫倒在地的母亲。
“随你怎么样……”
“能不能,让我活着。”
“我妈还在家里等我,我不能死。”
没得到任何回答,姜蕊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这天塌地陷。
咚!
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有人重重地被摔在地上。
接着就是一阵拳头与骨骼的撞击,身边黑车的警报声响起,带起了整个地下车库的尖锐叫声。
姜蕊硬撑着站起来,把高跟鞋脱掉,提在手上,踮着脚往外走。
车库边缘久久无人打扫,灰尘直接贴在脚底,还有车轮缝隙掉落的碎石子,小小的直接陷进脚掌。
顾不得疼痛,她只想走到有光的地方。
“等一下。”
激烈的打斗声中,她听到有人叫自己,可她不敢停,脚步愈发快了。
“蕊儿,是我。”
熟悉的声音,姜蕊犹疑地回过头,耀眼的白炽灯下,顾青珏正挽着袖口往前走。
他应该是从什么正式场合出来,衬衫加西装裤,比平时穿白大褂更清逸俊朗。只是离得近了细看,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衫上散落着血点,皮带也从裤袢掉了下来,只剩银白色带扣还紧紧锁着精瘦的腰身。
“没事儿了”,她落入了男人的怀抱,温暖干燥的手心轻抚着她的背,姜蕊忽然就没了力气,双腿发软,几乎是靠在顾青珏的身上。
“李律师,国贸负二层,麻烦您过来处理一下。”
李成得到消息,叫上助理徐童桐,连外套都没穿,着急忙慌地开车赶了过来。
来之前他预想了许多情况,什么车祸、杀人的血腥场面轮番想了一遍。
到了却发现,顾青珏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面前躺着一个男人,衣服上全是血,脸已经被打得看不出样子了。
“这是……?”
“公共场合□□未遂,我只有一个要求,他再也不能骚扰我妻子。”
“麻烦了。”
顾青珏说完,又给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旁边鹌鹑似的徐童桐不自觉地抽动了下——这看着得断好几根肋骨。
徐童桐站在师傅身后,毕恭毕敬地看着清瘦的男人坐上车开走,才终于敢喘气,“师傅,这谁啊,这么牛?”
同样是衬衫西装,他一看就跟自己这种社畜不一样,满身的贵气,不说话站在那里都自成一派。
“他就是你师傅敢跟领导拍板的底气。”
车都走远了,李成的目光还注视着那辆低调的黑色奥迪。
四年前,他被雇佣,以百万的服务费作为私人律师,专门负责顾青珏的个人事务。
可收了1000多天的工资,却连“爸爸”的面也没见过,好在,躺在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终于出现了。
“不过师傅,怎么没看到他的老婆?”
“他老婆?可不是能轻易露面的人。”
顾青珏把车停在清园水榭的时候,姜蕊还在昏睡,像个婴儿似的,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裙角团在脚边。
把人一路抱到卧室,他没敢开灯,就着月光,先给她把碍事的裙子脱了,换上舒适的睡衣。
往客厅走,他想起上一次带她来这里,大雪漫天的冬夜,零下二十度,街上荒无人烟。
那时候陈玄因为这边离央美近,还借住在这里,把房间搞得和病房一样,刷白的墙,楼上楼下六个卧室,只放了一张床。
嘶!
尖锐的疼痛感袭来之前,人先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