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教育一番,她也是胆大。定是平时惯着她,现在竟──”
苏绎伸手,轻轻碰到她的唇:“你还未痊愈,且听我说。”
而后在堂溪毓赶他前,将手缩回。
堂溪毓竟真的安静下来。
“她在路上遇见流氓,估计是流浪来至金州,没有身份,面上有刺字刻纹,是逃兵。索性重明和夏参去的及时,秋芝仅仅受到一些惊吓。现也在顾府安顿下来。你且放心吧。”
苏绎声音实在柔缓,听得堂溪毓,担忧消去不少,甚至飘飘然困意来袭。
好在没出大事。
两人静静待在此屋,无人多说一言。
但苏绎无一丝起身离去的意思,堂溪毓终是开口问道:“那个流氓呢?我不信你们报官了。”
苏绎抿唇:“被夏参一击毙命。”
“当场。”堂溪毓心里起毛。
“秋芝正是被此景惊吓到,以至于和夏参争执,而后互不搭理,形如陌路。”
最后几句,不知说给谁听。
堂溪毓知晓秋芝不赞同当场击杀。但与夏参发生口角是她没料想到的。这两人平时依偎,黏糊糊的不分开。
“所以我们何时重归于好?”
苏绎紧盯她的双眼,字字恳切。
她率先躲开眼神,讲脸搁置被褥里,声音浅浅:“道长忙一晚上了,快些休息吧。天亮后得继续找出顾若明下落。此事尽早解决,我便能早些时日赶去天玄门。至于道长,天玄门修仙之人的事,轮不到我指点。”
“别这么说。”
“我乏了。”堂溪毓闭眼,“再不睡,你明日得拖那位姑娘的后腿。”
指的是薇薇。
苏绎小心叹气,望见一旁的水凉透彻,早不见白雾。
他不再说话,拾起水盆,回归到屋外夜色。
直至门扉合上,堂溪毓才慢慢睁眼,翻个身就会闻见酒味。
她不知自己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不知为何对待苏绎,总是想说话惹他生气。
—
“这是……画?”
众人面面相觑,天刚刚凉,重明从昨夜回来就悬着一颗心。这不,刚睡醒就来打开昨日掉地上的檀木盒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过昨晚那一摔,这盒子才轻轻一扳就开。
莞清伸手就去抓里头的纸张,有些卷起,围绕一圈焦黄色,年数久远。
几张纸在她手里,轻轻翻开都能听见脆响。
“画的估计是顾若明吧,右下角的小女孩可能是顾笙。手上还拿着拨浪鼓……诶!这不就是昨晚我捡到的物什吗。”莞清说完指向角落里的拨浪鼓,鼓面泛黄得比这些纸还严重。
秋芝和夏参站在一块儿,却毫无交流。堂溪毓则站在莞清旁边,面对苏绎,和他右侧的薇薇。六人表情各不相同,但都紧紧盯住这些画。
慢吞吞地,怕伤到画,三张画次第展开。
两个巴掌大小的画纸,像是半途而废的连环画。
前两张均是细节精美的工笔画。
倘若画中男子真是顾若明,扎了俩小辫的是顾笙。那么第一张画的是,顾若明右手拉着顾笙衣领,顾笙太小了,以至于握不住拨浪鼓。则是他的左手摇晃。
单看背影,仿佛能听见大人与小孩的笑声。
第二张的顾笙显然还没长大,与上一张毫无别样。她坐在西瓜皮上,呆呆地看顾若明练剑。抽剑间,横扫的风似乎吹到他们身旁。画纸哗啦作响。
竟有些凉。
有风加持,无人动时,第三张画自己登场。迫不及待地展示。
这张画不同先前的精美,猜的出这是寥寥几笔勾画而成。画时没蘸墨水。
所画之物,重明猜想是干柴堆。
笔锋流畅,不像绘画倒像是劲草,越到后面,都能想象出毛笔翘边炸开。
堂溪毓哑声道:“是尸骨。”
“唰——”
重明被惊了一下,画纸哗啦啦散落。或许是有风的缘故,这些画飘零不到地上,反而盘旋上升。
三张画蝶变似的,翩然起舞,一闪一闪,画面弯曲有绷直。
众人抬头仰望,重明欲伸手去拿。因画飞得过高,他踮脚也够不着边。
莞清冷哼一声:“就你这样,出息。看我的吧。”
这话刚出,她腾跃凌空。
青丘九尾与重明鸟比谁飞得更高。重明自然不能咽这口气,他将上前够及画纸时。
莞清和重明收不住力,两人扑倒老远,听装撞击声,估计得心疼土地。
“哎呀。”
莞清手掌发酸。倘若不及时用手撑住,她下半身得残废。
重明闷闷道:“你摔在我身上,你哎呀个什么。”
“我求之不得呢。”莞清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