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停。直到一竹筒灵液倒光,符离的表情从眼巴巴变到黑如锅底,她才收手低头。
舍掉脸皮主动讨要东西,结果啥也没要到,符离又羞又恼怒,侧着脸不说话了。
“这东西你外敷还行,内服不能喝太多,虚不受补,倒要起反作用。”
她解释完,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取了一瓶矿泉水倒进竹筒里,把竹筒涮涮,递给了他。
“喝吧,这份量对你来说刚刚好。”
符离咬牙,“你给我喝刷碗水?”
“你在气什么啊?”张天爻好笑,把竹筒歪了一下,几滴水珠落在枯木上,枯木吸水,三五个呼吸之后,一根嫩绿的细芽从老朽之上萌发,白绒绒的根茎迅速向下生长,直插入土壤!
绿意向上,根系向下,一场枯木逢春的戏码,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上演了!
等符离回过神的时候,那绿芽已经半人高,那根茎也已经一指粗,由嫩白转为了深褐色。
“看见没,几滴水珠就是这种效果,你喝多了,骨质增生,疼死你啊。”
张天爻说着,再次把竹筒递过去。
这一回,符离不气了,他右手接过翠绿的竹筒,一边喝一边不放心的停下来问她,“这量够了吗?会不会多了?我会不会骨质增生变成三角龙啊?”
“三角龙?你是说恐龙?”张天爻为他奇怪的问题而皱眉。
“对对对,你确定我能喝这一整管?”符离矛盾极了,他想胳膊快点好,又怕变成骨头到处乱长的怪物……
“……”
对付这种好奇心旺盛的小家伙,张天爻直接使出了封口大法,“闭嘴,喝你的吧。”
回答他的废话,简直是浪费精神!
符离怀着忐忑的心情喝完水,把断手横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又时不时敲一敲石膏壁。
他看半天,又感知了半天,手臂一点变化都没有……
“喂,张天爻,它怎么没反应啊?”
靠着枯木小憩的张天爻懒懒睁眼,“你想有什么反应?骨头长的咔咔作响?你是人,万物灵长,伤口愈合所需要的灵气比植物多得多,不可能立竿见影的。”
“那要多久?”
挂着条胳膊是真不方便,不说别的,穿衣脱裤子啥的贼难,符离现在对上厕所都有抗拒心理了!
单手提拉链,人间疾苦!
“一个多月吧?”
张天爻也不确定,她打了个哈欠,又望望头顶白花花的冬阳,“你要是不想继续在山里过夜,就别打扰我休息,我睡醒了就带你回家。”
“唉?”符离惊喜不已,“我们终于要出这破山了?”
回应他的,是张天爻敷衍的嗯嗯声。
………
跟来的时候一样,张天爻背着个大包在前面引路,符离吊着断臂在后面拖拖踏踏的走。
不同的是,上山的符离像去上坟,下山的他像要赶去当新郎官,喜气藏都藏不住。
他心情一好,就喜欢说废话。
“唉,张天爻,那个鸟你快看!我就是追它追进密林的!它叫什么?”
那是一只比麻雀还小的鸟儿,从头到爪,七彩色彩妥帖搭配,艳丽到让人见之难忘!
张天爻倦倦的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太阳鸟,爱吃花蜜。”
此时两人走出山麓,在山脊上走,视野已然开阔,符离又看见了天上飞过的白色大鸟,“张天爻,那是什么?”
“黑翅鸢,小猛禽,古人发明纸鸢,里面那个''鸢''就是它。”
“它一直在天上转,是要抓小鸟吗?”
张天爻深深吸气,“它爱吃耗子,食物匮乏的时候才吃蜥蜴和小鸟……”
符离喝了灵液,精神百倍,他不认识的东西可太多了,鸟儿、树木、野花,他察觉出了张天爻的不耐烦,偏偏装作不知道,逗她一直说话。
他就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有多能忍哈哈哈!
张天爻先前耗费玄力断石藏花,中午喝的一竹筒灵液根本不够补充她的消耗,体力和玄力的双重缺失,让她疲惫不堪,可那个小子还跟鹦鹉一样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
心里烦透了的张天爻试图救救自己的耳朵,“符离,你今年18,读几年级了啊?”
作死撩拨的符离突然卡壳,“……”
戛然的沉默让张天爻弯了嘴角,让符离弯了腰。
“我听说,你们明星是考艺考?艺考有文化课吧?你文化课怎么样,有把握考上大学吗?”
张天爻再接再厉,追着补刀。
下山脊的路有点陡了,符离拽着路边的树枝,小心的往下探脚,“我高二呢,高考是明年的事,到时候还记不记得你都是一回事,你管那么宽干嘛?”
哼,到时候我就算不及格,也会捂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