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坚硬的乌龟壳里躲避,也不轻易流露出一丝不良的负面情绪,因一句“他欺负你了”彻底破防。
交往两年败在了工作繁忙,败在没时间回消息,败在别人一句可以给资源就能轻易勾走他的心,甚至他的人。
她清醒地认识到楚新凉从头到尾爱的是她的人脉、资源、能力,爱她只是捎带的事。
穆青晚眼底的热泪止不住,倔强的小脸埋在双膝,痛惜地嘲道:“可惜华国一线顶流的便宜没占尽,手牵了,嘴亲了,身子还没馋到,美色没时间欣赏,凭什么便宜都让人占尽了,偏偏温柔又知性的我没占够便宜。”
越说越生气,越想越伤心,止不住地放声痛哭。
埋在双膝间的穆青晚,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人面色黑了又黑,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良久,安静的室内哭声越来越小,耳畔传来轻微匀称的呼吸声。
贺吟怀叹息一声,直起修长的身子,从卧室内取出厚重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掖好被子后转身离开客厅。
半会儿,他折回客厅手上多了条温热的毛巾,半蹲在沙发前,修长分明的手指捏着毛巾的一角,擦拭脏兮兮的小脸。
他漆黑的眼眸细看干净白皙的小脸,低沉的声音起伏不大地说:“上辈子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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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穆青晚睁开一双肿成像核桃的双眼,整个脑袋像炸掉了一样,头疼欲裂得厉害。
天花板的简约玻璃吊灯,垂在半空,她的目光落在那顶雕花纹理的光杯里,失了神,大脑中浮现出宿醉后的片段。
两三杯龙舌兰酒,让她失了心,乱了思考,竟然一股脑地对贺吟怀吐露出心声。
她惊地坐直身子,捂着凌乱的脑袋,近乎崩溃地喊:“疯了疯了……我对贺吟怀说那些干什么?他心里肯定在笑话我眼光差,看上了一个废物的花花男人吧。”
她偏过头,目光落在梨木桌的药瓶上贴着一张蓝色便签。
【贺吟怀:醒酒药记得吃,早餐在餐桌上,凉了自己加热。】
穆青晚葱白如玉的食指捏着轻薄的纸条,翻了翻纸条的背面,不出所料,短短的一行字里带着嘲笑。
【贺吟怀:择日选个好日子烧香拜佛。】
意思是她挑选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不如选个吉日烧香拜佛,求佛祖挑个优质男人给她。
读懂隐含的意思。
穆青晚气炸了,捏着纸条的手揉成一团,扔在角落。
“我就说贺吟怀没那么好心,好心收留我一晚,结果是为了笑话我。”
“你不知道他的笑声有多大,那张纸条里写着让我求佛赐一段良缘,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贺吟怀那个家伙,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笑话,就是羞辱我,我感觉纸条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在羞辱我找男人的眼光太差。”
穆青晚对着手机的话筒,跟闺蜜钟疏凝吐苦水。
她把手机搁在洁净的洗手台上,伸出手感应墨绿瓶口,白色的泡沫随之落在白皙的手心,双手抹匀涂在脸上。
手机里清晰地传来闺蜜“安抚”她的声音,“贺吟怀哥人挺好的,好歹人家留你借宿一晚,不然你丢了人又流落街头,岂不是更惨吗?”
细细的流水声,盖过手机话筒里的声音,穆青晚听得不真切,她只听到一个字“惨”。
“连你也觉得我很惨?”
她关上水龙头,纤纤玉手抽出一张绵柔巾,仔细地拭去白皙小脸上的水珠,随手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嗯……也不是。”
语气透着一丝犹豫。
穆青晚捏着手机走出洗手间,学着闺蜜的语调,阴阳怪气地说:“嗯……也不是,被顶级神颜的帅哥收留一晚,也不算太差,贺吟怀哥人帅心地善良,有多少名媛闺秀羡慕你都羡慕不来,晚晚人间的一抹温暖是贺吟怀哥给的,我好羡慕你呀!”
隔着手机,钟疏凝清咳了一声,“晚晚,我保证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贺吟怀哥长得再好看,本颜狗也能视而不见。”
穆青晚不与她一般计较,“算你识相。”
“晚晚,你还在横城吗?”
穆青晚下意识地抬头朝外望去,深色的帘子挡住寒冷的朔风,隔绝了熟悉又陌生的横城美景。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地开口:“今天下午回去。”
横城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