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追问。好在丁红比她还心急,直接一问三连:“真的假的?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当然是真的!”王丽云加重语气,受不了一点质疑,“你没听说不稀奇,聂程远不要面子的?肯定要遮掩一下,但是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估计过阵子就会传开了。”
丁红更急切了:“那你倒是说清楚啊,为了什么去闹的,逼婚?”
对呀对呀说清楚,姜云内心连连附和。
“啥呀,为了医药费。”王丽云说,“她去远程要医药费的,说聂程远不管她,进口药快吃不上了。”
“是不是消息有误?”这时姜云开口了,她双手叠放在腿上,端庄地说,“她之前就是一些小毛病,做手术能根治的,早该好了。怎么还闹到吃不起药了?”
“听说是又生了别的病。”王丽云八卦精神很强烈,早就弄清楚了,“我有个亲戚的亲戚是她的主治医师,说她的病不好治的,吃着进口药花费特别大。之前这边医生建议她去北京治疗,希望大一些,人家还看不上,说要去美国治的。结果呢,北京都没去成,这回还为了医药费闹到公司去了。”
丁红听着觉得不太合理:“远程如今是大不如前了,好像听说现金流也有点问题,但聂程远不至于这点都拿不出来,怎么闹这么难看?”
“这就不知道了。”王丽云撇嘴说,“不过那个女的也是蠢,她这么去公司一闹,不是更让人厌烦,断了后路吗?”
姜云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口茶:“大概有路径依赖了。”
丁红一愣,随即恍然说:“对,当年她不就是直接去远程总部,晕倒在聂程远办公室的吗?”
姜云点头。
当年钱芳萍就是用这招成功搞定了聂程远,所以大概以为现在还管用。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人心和环境都大不同了,一样的招数如何能套用。
多年前钱芳萍出现的那会,她和聂程远其实在公司的发展方向上有许多矛盾,虽然最后都是她退让,但现在想来,聂程远心里显然还是产生了隔阂。那时外界对她的褒奖颇多,这些声音可能也加重了聂程远对她的不满。
于是他弄出一个第三者来,一方面是旧情难忘,一方面未必没有借此拿捏她的意思。他想让她变成他的选择之一,从此高她一等。
真是做梦。
不过这些人性幽暗之处,姜云并不是一开始就想明白的。
曾经一度她也想挽回她的婚姻,不管是为了感情,事业,还是曦光,离婚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是没跟聂程远推心置腹地谈过,可他嘴上说着清清白白,行为上却丝毫不见收敛。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痛苦多难受?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笃定她拿他没办法,吃死了她舍不得放手,只能忍受。
那时候周围的确都是劝她忍耐的声音。她知道大部分人甚至是出于好意,因为一旦离婚,等于她将一半财产和丈夫都拱手让人,这么多年的辛苦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是内心的屈辱感让她无法忍受。
她毅然决然离了婚。
但她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刚刚离婚那会,她其实是后悔过的。毕竟二十年的相伴,怎么会没有感情没有依赖。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活生生剥走了一块。
那段时间白天她在人前表现潇洒,可午夜梦回,流泪时分,她甚至质疑过自己,是不是放弃得太轻易。
然而她心里更明白,越是如此才越要决绝地斩断。为了昔日的感情,为了财产忍气吞声饮鸩止渴,只会让自己麻木不仁,面目全非。
这几年,光屿因缘际会一飞冲天,远程的业绩却因为大环境的变化严重下滑。她和聂程远之间的形势突然就倒转了。
她最后一丝不甘也因此彻底放下。事实证明,哪怕她离婚,也并不代表把过去的一切拱手让人。过去的经历终究是自己的,而未来谁的损失更大,不过是看今日谁更强更风光。
只要强的是她,那不甘的就是聂程远。
丁红还是想不明白那个问题,“进口药再贵,聂程远也不会付不起,北京的医疗资源以他的人脉搞定轻轻松松,怎么就至于闹这么难看?”
除非……
丁红心里有些猜测,却不想当着姜云的面说。她觉得聂程远多半是又有了新人了。
“还能为什么?”王丽云想法跟她差不多。
姜云淡淡地说:“以前一分病九分装是情趣,如今真病了就是累赘了。”
丁红和王丽云都是一愣,细细品味了一番,果然是这个道理。丁红拍了拍她:“还是你看得透。”
姜云笑:“谁生来懂这些,还不是遇着事之后才开窍的。”
丁红问:“他最近总没找你想复合了吧?”
“这什么老黄历了,我们都大半年没联系了。”光屿发展得越好,聂程远联系就越少。姜云有时候真的觉得聂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