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注》记:“清河又迳清阳县故城西。”
因清河流经此地,故汉高帝在此置清河郡,郡治清阳县。之后这里几代变迁的知识点,已经被静思吐出去了。
是的,现实意义上的吐出去,而非使用了比喻等手法。
在听阮源说时,静思直接就呕了出来。
阮源笑道:“妹妹,哥哥我虽然讲课无聊,但是也不至于丑到让你吐了吧。”
静思一边吐一边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长达半月的舟车劳顿,让静思再一次见到了道路的崎岖与交通的颠簸,别说她受不住,就连晏氏和常梦师父都受不住。
人人脸上都是劳累疲倦之神色,坐在马车里的和坐在马车外,都是一样的难熬。
赶路能有什么享受可得?坐在狭小的马车里,腿也只能勉强伸直,休息也休息不好,吃也吃不好。沿途的驿站再怎么好,也不如家里来得舒服。
连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每日也没什么胃口,靠着林嫂子那里带来的蜜饯,才勉强能多吃点。
林嫂子,作为阮家二房后宅的厨房管事,制得蜜饯成,深藏功与名。静思打算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给她赏。
常梦师父还教静思,要是觉得恶心想吐的时候,可以用大拇指按压手腕内侧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或者提前吃点生姜预防。
亏着这些方法,静思这才撑过了这半个月。
眼瞧着大家都不太好,就算是思乡情真、归家心切的晏氏,一边鼓励大家坚持,一边也让马车放缓了速度。虽然不多,好歹聊胜于无。
可惜冬日河流封冻,要等到彻底化冻之时,船只才敢行动,不然撞上凌排可就危险了,船只毁损事小,连带着人受伤乃至于丧命事大。
不然的话,坐船显然是更加快速轻松的选择。
抵达清河时,见到晏家的宅子时,涌上心头的究竟是抵达终点的开心还是结束苦旅的感动?
这个问题要是拿来问静思,更多是后者。
她都不知道静期羡慕什么,甚至觉得出发时的自己开心得格外无知。
希望后面能速速结束旅程,回到阮家,每日早起念书请安女红,那样平淡却又充足的生活是她从前羡慕的,也是她现在羡慕的。
静思和阮源随着晏氏从正门走,常梦师父却跟着下人们从小门悄悄溜进去。
不消多解释,撞见过晏氏和常梦师父吵架的静思知道,这是因为常梦师父偷跑出来的,不能从大门进,不然就露馅了。
晏氏的父母已经在正堂等久了,晏氏的哥哥嫂嫂、弟弟弟妹及晚辈也在一并也候着。听见晏氏下了马车时,就已十分地欣喜,众人都站了起来。
晏氏到了堂中,正要拜见父母,就被母亲一把抱在了怀里。
她们母女多年未见,又是一番悲欣交集、啼笑阔谈。
晏母拉了晏氏手问道:“你这番回家,你婆母可为难你了?”
“母亲放心,自上次那事后,她并不敢多难为我。我每日里守着孝道伺候她,她连刺都挑不出来,如今家里沛哥儿要议亲,她和嫂子一门心思都在那上头呢,哪里顾得上我?我每日里管管家、教教孩子,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心了。”
“那就好,你在京中过得好,我和你父亲在清河也放心。”
静思看见上方的晏父也轻轻点了头,似是对自己女儿的生活很满意。
“许久未见妹妹了,倒是让我们好生想念。往常妹妹都是带源哥儿回家,不知这位姑娘是?”晏家的长媳张氏问道。
“这是我家四姑娘,名唤静思,过了年就要七岁了。”
“那正好和我们希荣一般大,不知是几月生的?”小儿媳宋氏推了推自家女儿道。
晏氏笑道:“静思,和小舅母说说,你是几月生的。”
“小舅母,我是四月十三生的。”
“啊呀,那可巧了!这两姊妹竟是同月而生,日子上也挨得近。荣荣是四月十二的,倒是虚长静思一日。荣荣,你可要好好带着你妹妹玩儿,真是难得的奇事!”
荣荣小姑娘表面笑着道:“好!”
阮源在一旁悄悄撇了撇嘴。
静思现在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厉害,等日后狠狠吃了次亏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如果真有生辰八字算得出人心与命数,那么静思和希荣,也算得上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范例。
不过那都是后话的后话了,起码现在,静思并不讨厌这个和她有缘分的小姑娘。
亲戚之间又是彼此闲话一番,晏氏又拿了京中带来的地方风物等,午间用饭时又大摆宴席。
等到用饭后,静思被晏家的姐姐,也就是晏家长媳之女晏希毓,带去休整午觉,这里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小辈们都散了,长辈们这才要开始料理最重要急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