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便是如此……爱憎分明,可有时又难免忧心,你若一直是这个性子于你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他埋下头,视线继续落在书页之上。
“你在怪我见死不救,可她与我何干?我为何要救?你不会不知道她死了对我有多少好处吧?太子与你一同长大,为夫便不是了么?”
谢长安哑口无言,贵妃与皇后不论是家族还是身份都是对立的关系。
原来很早之前,他在提醒她远离皇后时就早已料到了今日的结果。
所以那时不是警告,而是提醒。
“今日我若对太子手软,来日他可不见得会饶我一命,所以你说为什么呢?围猎那夜若不是我将你带走,你便要惹上杀身之祸,这府内也不是我一手遮天,你觉得我除了护住你以外还能护得住谁呢?”
谢长安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裴寂雪是个演技派,极其擅长伪装,但这一刻她看着他的侧脸,却发现没有丝毫撒谎的痕迹。
倒像是难得的露出了不那么虚伪的一面。
谢长安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说的话。
裴寂雪灼热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好了,陪我安静的待会儿。”
那夜她被迫留在他身边,为了避免裴寂雪对她做些什么不该做的,谢长安一边陪着他看书一边偷偷数着时辰,然后顺其自然的装睡。
裴寂雪本来全神贯注的在看书,忽然感觉肩上一重。
他持书的手一顿,偏头垂眸看去。
便见怀中人阖上了明亮的眸子,靠在他胸口,呼吸缓和而绵长。
府外传来打更人有些模糊的更声,不知不觉便已子时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揽住怀中人的肩头,低声道:“若你能一直听话的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睡梦中的谢长安不动声色的撇了撇眉尖。
恰在此时,许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轻轻敲了敲门扉:“公子,很晚了,要准备歇了吗?”
“嗯。”
裴寂雪应了声。
许三推开门扉,视线掠过他怀中睡着了的人,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裴寂雪放轻了声线道:“拿张毯子来。”
许三也压低了声线,无声道:“是。”
他很快便从主屋拿了件毯子过来,裴寂雪接过将毯子披在她身上,然后打横抱起她。
谢长安的眼睫剧烈的颤了颤,刚才有一瞬间她在想要不装作被惊醒算了。
但裴寂雪动作太快,根本没给她迟疑的机会。
人都到他怀中了,这时候醒来未免有些尴尬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被他一路抱回了主屋,他替她脱去绣鞋将她放在榻上,又贴心的替她改好被褥。
然后裴寂雪便去一旁洗漱了,两人和衣而卧,谢长安躺的跟根柱子一般笔直,浑身不适。
直到待到身边的人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起来,谢长安才猛地睁开眼睛,许三点她的穴位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等她重获自由感觉躯体重新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她便起身迅速偷偷溜走了。
然后她便又被关回了这个院子里。
裴寂雪那晚的态度实在太古怪,让谢长安这几日心底总是觉得不安。
她摸不清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态度。
如果说是因为他对她的感情,可他前世做下的那些事却是她亲眼所见。
唯一确信的是,她还是应该与他早做了断的好。
她已与太子达成交易,接下来就是她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但最大的问题是她如今寸步难行,应该如何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