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穿帮了？马甲藏不住了？不对，我又没想用什么马甲，果然是让端音带坏了，嗯，就是这样。
就在清沙头脑掀起飓风时，暮棋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掉了，只留下干干的泪痕，不易让人察觉。
“没有，我没哭。”暮棋已恢复冷静，他的面上再无一丝脆弱的神情。
梦醒了，暮棋已发觉面前的人是真人，不再是他幻梦中的清。
“哦。”清沙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
“明天端音王亲就会送我离开王星。”
“你身体还好吗？”
沉默了几秒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清沙抿了抿唇……好像气氛更尴尬了，怎么办？
暮棋知道清沙是问自己被埙颜的“断空”冲击后伤有没有好，但是这只是“沙”应该知道的事情，而他现在是“清”。
清沙在判断当下情况不需要用到“心眼”时，意外的很没防备呢，自己这是被他归为“自己人”的范围内了吗。
“我的身体没事。”
“是吗……”又是干巴巴的一句。
自己现在应该离开，离开……可是……
暮棋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容，和印象中还是略有不同的，之前清在他的面前不会露出如此无措的表情。
他印象中的清，永远的冷静，强大，偶尔坏心眼。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清沙平常对人的情绪不敏感，但他刚刚用了很多力量禁锢王虫，导致那许久才出来欢腾的力量有些兴奋，开始了它各种各样的探查，其中也包括情绪感知。
“对不起。”暮棋立刻挪开目光。
“我没有怪你，只是你的目光……好像在看着一个人，那个人好像又不是我，真奇怪。”清沙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了，“可能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吧。”
自己该离开的，现在就离开。
“什么问题啊？”暮棋听到自己还在回应清沙，他好像身心分离开来了，心在尖叫着离开，离开！可是身体停留在原地，贪恋着，贪恋着……
清沙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情绪感知不一定准确，刚刚我不是也感知错了吗，以为你哭了，实际没有吧。你是端音带来王星参观的？”
“端音王亲带我来王星是为了帮我一个忙。”
“那结果怎么样？”
清沙刚问完就有点后悔，因为他看到暮棋脸上刚刚有的那点笑容，消失了。
但很快，笑容又回到了暮棋的脸上。
“很好。”
清沙微微挑眉，暮棋的回答和他的表情可不太相符。
难道是暮棋想找的人没有找到？端音不会这么无能吧？不过……现在端音能离开王星系吗？
在巴尔星出了大风头之后千夕会放过他？
“明天还是我带你离开吧，端音估计没空，他啊，被千夕盯上了。”
清沙的笑容又带上了一点点幸灾乐祸，却不让人讨厌，暮棋看着清沙那鲜活的表情，克制着自己心中叫嚣着的渴望。
清沙刚刚是蹲下和暮棋说话的，现在他站起身来便顺势拉了暮棋一把。
暮棋贪恋着这一点点温暖，清沙的手掌干燥温热，手指修长有力，轻轻松松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起。
“你在颤抖？是冷吗？”
不，是控制不住……极致欢欣又深刻悲伤的两种情绪在猛烈碰撞，王啊，请不要给我哪怕一点点的希望，会让我变得贪得无厌。
暮棋在心中默默回应，面上却一个字都没吐露，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男性姿态的清沙比暮棋还要高一点，他站直后微微低头看着对面这个人，有点头疼。
尽管知道暮棋已经是星舰指挥官了，但面对暮棋时清沙总想着柔和一点，小心一点，不仅仅因为暮棋才十九岁，还有那说不清的感觉。
乌黑的瞳眸，宛如一只失怙的小奶熊，可怜又可爱……可能是自己把他当成什么可怜的小动物了吧，清沙思索着。
更何况清沙对暮棋还是挺有好感的，暮棋在巴尔星第一审判塔的表现让清沙很是欣赏。
不过为什么他今天这么沉默，丝毫没有在塔审现场那般犀利和多智？难道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到了？
清沙这次去蛮荒边界时也没想着不露面，恐怕他现在这张脸已随着星网传遍了十万星系团。
是被自己清沙王的身份吓到了吧……得缓和一下。
清沙想着，伸出手：“你明天就要离开王星了，我带你去时之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