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捏着纸条,用力得字迹都陷入了褶皱,抬头看看牌匾,低头又确认了一遍。
如意酒楼?
这是祁寒酥约的地方,苏应容眉头微挑。
如意酒楼充公朝廷,现在应是户部的人在管。她走进去,之前的布置都去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衙门味道,一本正经的。
这么经营,平头老百姓都进都不敢进来,过不了多久怕是就要倒了。苏应容无奈摇了摇头,觉得可惜。
总之如意酒楼已是弃子,也用不着她再多费心。苏应容收了心神之后径直走向二楼雅间。扶着楼梯走上去,总觉得有似隐似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动声色放慢了脚步,留意着四周,又没发现有不对劲之处,心下还是提高了警惕。
推门进去,等着的人却不是祁寒酥。
容不得苏应容迟疑,肩后一沉,她踉跄着被人推进去,门也“砰”地一声关上,仿佛要彻底绝了她的后路。
自知逃不掉,苏应容反而转了心神,镇定自如走到那人跟前,倒让他惊讶。
裴元翊静静坐着,打量苏应容的反应,全然看不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倒像是旧友重聚。若是苏应容早点投了他,他们现在当然也算是旧友。
和颜悦色地给苏应容介绍:“这位是国师大人,神机妙算,确实名不虚传,才请得苏公子,不,现在该叫苏姑娘过来。”
苏应容瞥向一旁站着的国师,嗤笑一声。
神机妙算?明明是祁寒酥透的消息,这般装神弄鬼。但也不戳穿,且看他们想搞什么名堂,不敢轻举妄动。
“三殿下似乎还在闭门思过的时候,无召出宫,似乎不妥。”
裴元翊神情怪异,言语讽刺,“不比苏家大胆,欺君罔上,金蝉脱壳。”
现在这么大的把柄握在自己手上,苏应容是想不从也无法。而且态度有软化,她确实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裴元翊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能收为己用最好,更何况自从知道了苏应容才是真正背着天命的人,裴元翊就把对苏挽矜的心思全转到了她身上。
“费尽心思一见,三殿下不会就是为了夸我两句吧。”苏应容无奈叹了口气,试探他的来意。
负隅顽抗。
这是苏应容唯一能想到的。裴元翊早点俯首称臣,说不定最后殿下还能留他一命,毕竟殿下向来亲厚……原本如此想着,苏应容思绪一顿,现在却不敢打包票。
裴元翊才开口,淡淡道:“听骆昊宇说,骆家兵符在你手上。”说得笃定,却不是疑问句。毕竟他现在是在威胁她,而不是求助,就算苏应容不惧,也总要有那么个样子。
实际苏应容面上不显,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要兵权,他是准备逼宫谋反!
另一边一直旁观的国师显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看向苏应容的眼神震惊,旋即又乐见其成,心下不由雀跃。
可真是意外之喜。原本是想用苏应容给穷途末路的裴元翊再拉上一把,日后才好和裴嬴玄继续斗,却没想到直接扭转局势了。本以为裴元翊已是黔驴技穷,却不敢给他一点机会。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只是三殿下的胜算,我看不到。”苏应容平静分析,想让裴元翊悬崖勒马,身侧的手攥成拳,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没有把话说死,裴元翊当是看到了希望,早知道自从柳蓼一事苏应容和裴嬴玄生了隔阂,她不惜假死抛下一切也要脱身,此时他诚心拉拢,胜算极大。
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宫内诸事由我母妃把持,前朝有礼、户、刑三部拥护,宫外骆家军与禁军抗衡,如何看不见胜算?”
裴嬴玄夺了他的工部,却还有礼部投诚,苏应容不知礼部已经被祁寒酥把持,看向国师心尖微颤。至于他说刑部,想必是被困府邸,还不知国公爷已经快被大小姐架空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裴元翊将一切和盘托出,赌的便是她除了合作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