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应容话音落下,一个穿着宫装,年纪不大的宫女瑟缩着出来,跪到苏应容跟前,身子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囫囵。
苏应容一看她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知道此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觉有些失望。
那宫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苏应容,却颤颤巍巍递出来一个玉牌。
她是财迷心窍了才偷偷藏了这个玉牌,宫里贵人多,想来也不会在意。
谁知道她第一次干这事儿,就听到侍卫说太子殿下丢了东西要搜查,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就想着赶紧再放回来,没想到被人逮个正着。
好在是苏应容,他是出了名温雅随和的公子,这才给了她一线生机。
小宫女哭得声泪俱下,苏应容接过玉牌在手里打量的时候,不停地磕头认罪,边磕边求饶,每一下都磕得实实在在,对自己一点不心软。
“苏公子,奴婢家中有个病重的弟弟,看到这东西在枯树叶堆里,就以为是谁丢弃的,想着拿去换些药。真的不是有意私藏,求求您不要告诉太子殿下……”
现在不对自己狠一些,求得苏公子原谅,等落到太子殿下手里,可就彻底完了!
但是苏应容也不是好糊弄的,任她说得天花乱坠,这也是倒卖宫中财物。只是看着看着,先被玉牌引去了心神。
开口打断那小宫女的哭诉:“这是如意酒楼的牌子,为何会出现在宫中?”
如意酒楼……是他外祖骆家的生意。
小宫女愣了一下,她只看着这东西值钱,哪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说起如意酒楼,赶紧把她知道了全倒出来,一心想将功折罪。
“如意酒楼的菜色新奇,宫里的贵人多有爱吃。只是酒楼的厨子死也不入宫,御膳房也不好相逼,只能经常让他们酒楼送菜进宫。但是他们送菜地方甚远,一定不会经过这里的!”
苏应容紧紧攥着玉牌,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约莫刚过申时。”
小宫女一头雾水,但见苏应容没有追究她罪责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气,思索一番之后答道。
正是挽矜走的时候!
苏应容心中惊涛骇浪,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也不怕这小宫女声张,毕竟是她先做错了事。而宫里管理不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苏应容本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苏挽矜。
苏母提前收到了苏应容的传信,虽是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苏应容,宫宴一散就赶紧离开,没再多寻找苏挽矜。
苏应容更是出宫径直就去了如意酒楼。
太子殿下几年前就上书废除了宵禁。夜色虽至,街道却是恍如白日,如意酒楼附近更是热闹非凡。
苏应容风尘仆仆赶到如意酒楼,才进去掌柜就认出了他,谄媚着上前招呼。
“少爷今日怎得空来了?”
苏应容懒得和他客套,扫视一圈之后精准找到了一个人,和周围吃酒享乐的客人格格不入,绕过掌柜就走了过去。
那人对苏应容的敏锐不甚震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对着苏应容从容不迫道:“我家少主恭候多时了。”
被敌人拿捏在股掌之中的感觉让苏应容很是烦躁,但是挽矜在他们手上,也只能暂时压着脾气跟着他进了二楼的厢房。
刚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欠揍又挑衅的声音。
“哎呦,还真叫你猜对了。”
一边说一边往苏挽矜嘴里递糕点,苏挽矜双手被绑在椅子后,厌烦地撇过头去。
一年绑她七八回,烦不烦?
那人也不生气,苏挽矜不吃,顺手就塞到了自己嘴里。
不紧不慢咽完了嘴里的糕点,才起身对苏应容说道:“大舅哥你别见怪啊,就是跟挽矜打了个赌,说是你这个好哥哥呢,还是她那个未婚夫呢?先找到这里。”
虽然看着他吊儿郎当的,但苏应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原因无他,一个敌国皇子在我国京城,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人怎能不忌惮。
“祁寒酥,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应容先看了看苏挽矜,发现她无大碍,才有功夫去和祁寒酥扯皮。
从几年前他时不时就把挽矜绑走,偏偏又不伤害挽矜,只说是培养感情。
嘴里没一句实话,让人无法分辨。
“大舅哥,你别生气么,就是好久没见挽矜了,想见见她罢了。”
苏应容听着他贫嘴,过去给苏挽矜松绑,祁寒酥也不拦他,看着他把人送走,也让自己的手下出去,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苏应容问道:“你如何能使得动如意酒楼的人?”
想来劫走挽矜的人,是混在如意酒楼往宫里送菜的人当中。